因蚊虫在屋子里不停向她叮咬,只得从包裹里取出半截熏香点着,搁在桌台,再拿换下的汗衫揭开蚊帐,呼呼的挥来扇去,将蚊子赶走。天气仍旧闷热,她放好蚊帐,坐在烛台前,正想好好思量寻找那蒙面女子的方法,房门却被拍得砰砰的响。她叹了口气,起身去打开,百百和万万嘿嘿着走进来。千千显得很无奈,说道:“一步都离不开。若是哪天我真不管你们了,看你们会不会寸步难行。你们两人加起来七八十岁了,为什么不学着独立?爹爹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照顾好你们,我当初就不该心一软就答应,现在想摞挑子又对不起爹爹。唉,这辈子这么长,可真为难我。”百百和万万相互看一眼,百百道:“千千,你嘀咕什么?”千千打量他们,说道:“你们有事吗?”
万万忙点头,说道:“千千,你骗我们。刚才我和百百在楼下用你洗过澡的水冲凉,隔壁茅房也有个女的洗身子,我们偷偷看了一眼,你猜看到了什么?”千千听了,脸上顿时羞红,恼怒道:“谁叫你们看女人洗澡的?被人发现了,别说认识我。”百百不明白道:“你就爱生气。又不是我们非要看,那里就一张破帘子,那女人在那里洗澡又唱歌,我们好奇才看了一眼。那女人胸前两坨肉好大。我跟万万很纳闷,被蚊子叮得那么肿,她怎么一点不疼,还在上面搓来搓去。她还瞧我们呢,还一直笑。我和万万心头发慌,三两下洗了跑出来。千千,你胸上的两坨肉,分明就不是蚊子子咬了才肿的,为什么骗我们?害我们担心死了。”
千千明白了,这一定是店里有娼妓,故意挑逗百百和万万,她便不好生气了,说道:“男人跟女人不同。长成了女人,以后要喂孩子,所以胸前就长成了这样。”万万道:“不能啊。你小时候没这两坨肉。我们天天带你,给你洗身子,洗屁股,洗尿片屎片。哈哈,你小时候可听话啦,成天跟着我和百百屁股后面跑。要哪一天不跟你玩,你就哭得稀里哗啦,一身尿一身屎。爹见了就发怒,把我们好一顿胖揍。你倒好,看到我们被打得叫妈,自己格格的坏笑。现在想起来,我的屁股还疼呢。”
千千听了,又感羞耻又感好笑,说道:“我现在大了,是大姑娘,男女有别,以后别在人面前说我小时候,很不好听。还有,我再三警告你们,不能还像从前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否则,我半夜一个人悄悄跑,不带你们。”百百听了,想要说什么,千千眼一瞪,吓得他伸一下舌头。
万万这时说道:“千千,我们真要去找那个不要脸的女子吗?”千千愣了一下,不明白道:“哪个不要脸的女子?”万万哼道:“跟我们还装。那个被人叫什么二小姐的女子,她把脸蒙起来不让人看,不是不要脸吗?”千千好笑道:“人家哪是不要脸,人家是太要脸了才不让人瞧。”百百道:“那我们真要去寻?到哪里寻?”千千道:“这个得问你两兄弟了。我看那个长得很贵气的男人一定知道你们鼻子灵的特长。”万万道:“我们凭什么听他指使?他又不是我们的爹,非得听他的话。”千千去床上的包裹里拿出那张银票,在百百和万万面前晃荡着,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钱。我收了人家的钱,咱们就得替他办事。”万万和百百见了,十分好笑,说道:“千千你当我们是傻子?谁还没见过金子银子,这就一张破纸,你是真傻还是装傻,纸钱不分。”千千想也跟他们说不清,只道:“就当这是张破纸,既然收了,就得办事。敢不听我的话,咱们就各走各的。”一面说,一面将银票放在贴身的小衣里,向二人道:“我饿了,谁去问店家买点吃的。”
她这一说,百百和万万一下愣了起来。千千见了,露了个抿笑,说道:“没人愿意去,那就回去睡觉。我反正要睡了。”说着,连着打了两个哈欠,又沉脸道:“我现在是大姑娘了,别想还跟我一起睡。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以后要是嫁不出去,我就不给你们送终。等你们死了,随便扔到什么地方,让你们入不了土。哼哼,做了孤魂野鬼怪不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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