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饭点,花馍、包子、炖肉相继出了锅,院子里热气腾腾;高桌子,矮桌子,大桌子,小桌子,方桌子,圆桌子排开,把院子都占满了。
大家的脸上冒着汗,肚子虽然饿着,可是个个神情庄重严肃,都盯着供桌,老族长颤巍巍地起身,拿起几根粗壮的更香,用燃烧的蜡烛引燃,端端正正地插进炉灰中。
老族长举起青铜酒爵,以酒酹地,嗓音嘶哑:“开席!”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欢呼,晚珠完全被这庄重的气氛感染了,情不自禁地念念有词:“为此春酒,以介眉寿,江岑,这杯敬你了。”
说罢,晚珠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她伸出手,沾了沾下巴上的酒珠,举止算不上优雅,可是在一双明眸的衬托下,透露出几分天真稚拙,晚珠脸颊泛着浅浅的粉色,整个人更添娇美。
江岑本来想告诉晚珠,这句诗不该这样用,黎民为君祝寿,嘴上说着,心头不知道有多少无奈愤恨,大猪要献给君王,小猪才能自己留下,自己过着“穹室熏鼠,塞向墐户”的日子,却给人挖冰块!
江岑也喝干了自己杯中的酒。
吃罢饭,晚珠非要拉着江岑去将军府转转,边走边说:“我给你留的房间,你一次都没来过,唐棣他们算是白整了!”
晚珠把自己房间刨了又刨,除了找到小时候的几箱子不值钱的小玩具外,发现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东西,晚舟泊书房的笔墨纸砚到还有不少,只是未必有江岑自己的好,身为师父的公务小能手,要是没几套金砚台金毛笔,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国师府待过。
手头倒是还有几部书,晚珠实在爱惜《诗经》和《四书》,看了又看,总舍不得让他们离开自己床榻,更何况书页又老旧,送人也实在拿不出手。
江岑房间就在晚珠旁边,都是朝阳的,收拾的干净爽利,主要的大件就是一张床,一只柜子和一张书桌。
江岑拿起书桌上的一只小玩意儿,小玩意儿的下半部分是只缺了小口的葫芦,里面插了一只风车。晚珠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小时候的玩意儿,到现在也没坏,风车的牛皮纸没被老鼠咬烂,真是奇怪。”
江岑对着风车吹了一口气,车页缓缓地动了起来,江岑的气质在轻狂和沧桑之间达成了微妙的平衡,他专注的神情吸引了晚珠。
江岑并不难看,为了今天的祭礼,还特意把头发梳整齐了,他的眼眶很深,但被周围的面部肌肉牵拉得紧,即使垂下眼眸,也让人怀疑是不是在盯着自己,鼻子和嘴唇都无可挑剔,嘴角是向下的,不笑的时候总带着天然的距离和冷漠。
江岑终于注意到了墙上的装饰,是一柄挂着的银枪,在阳光中反射着炫目的色彩,他低声问:“送我的?”
晚珠的心砰砰乱跳,她用力点点头:“回礼。我之前不是说过嘛,你用枪更合适,当然了,你不想用可以不用。”
江岑取下枪放在手里掂量着,像拿一件玩具一样轻易,他仔细地抚摸着枪柄上的花纹,沉默许久。
晚珠知道江岑一定很满意,她笑着说:“要是能用这把枪砍下玄陶的头,晚家的列祖列宗可要瞑目啦!”晚珠不想让江岑从自己嘴上知道这是晚舟泊的枪,于是就拉出来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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