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齐欣然已能熟练掌握引灵的诀窍。她每隔二或三日引灵一次,并不是每一次都能与前世的记忆相连。经常她清醒后,如酣睡一场,什么都不记得。因为她引灵时与睡眠极其相似,使得她一度怀疑,自己是引灵还是睡觉。若非在几次引灵之后,她发现自己能清楚地看见,远处雪山上一团雪块滑落。宁心静气时,能听见脚下泥土里,小虫钻洞的窸窣声。
短期的修行,已使她初窥门径。
这日黄昏时分,一辆马车停在三位女弟子居住的小院外。只见马车通体雪白,车顶刻着云纹,两匹高大的白色宝马似乎一模一样,马鬃飘逸,仿佛从画中奔出。从车上下来一位身着天青色道袍的女子,这女子只在发顶盘一圆髻,一只凤头玉簪横插其中,其余头发披下,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之下,其余五官也恰到好处。但她眼神冷漠,面无表情,端出一副长辈的架子,竟让人看不出她的年纪来。只听她语含不耐道:
“齐欣然何在?”闻声宿舍内三人都走出来,只见冯师姐上前行礼道:
“何堂主…有失远迎!”这位何堂主随意应了一声,指着齐欣然和天珠道:
“哪个是齐欣然,随我来。”说罢,转身向马车走去。齐欣然只好上前跟随她,心中已有所猜测。此时,院外已聚集数位雪衣馆弟子。路星河在人群中探头,小声唤道:“齐姑娘……”齐欣然边走边回头向他摇了摇头。
她与何堂主登上马车,刚坐定,就听这位何堂主呼哨一声。随后,骏马无须人驾驭便自行出发,离开人群后便越奔越快,马车风驰电掣般驶出。片刻后,马车如行驶在崎岖的山间小路,齐欣然随惯性左右晃动,根本坐不稳。她向马车外看去,赫然发现马车正沿着峭壁行驶,狭窄的小路只有几尺宽,整个马车半边是悬空的,下面是看不见底的峭壁。齐欣然不禁侧头看向这位何堂主,只见她表情安然,稳坐车中。
既来之则安之,齐欣然也只好尽量稳住身体,坚持了约两刻钟,马车终于停下了。她随着何堂主下了马车,眼前是一处方正的广场,广场正前方是一座宏伟的大殿,大殿白墙黑瓦十分古朴,宽大的房檐下,挂着许多铜铃。风起时,铜铃发出醇厚的叮当声。四周白雪皑皑,能看到后面一座座山峰,仿佛近在眼前,这里竟是一座峰顶。
齐欣然修炼时日尚短,等级仅仅是初窥初级,这峰顶十分寒冷,她衣衫单薄只好勉强坚持。且看何堂主同样衣着单薄,却对寒冷毫无所觉。她随着何堂主走入大殿,只见殿内宽敞明亮,顶部缀着数颗硕大的圆珠发着明亮的光。
走进大殿的内堂,发现堂中的席上坐着几位长者,有的着道袍,有的着长衫,席下正中跪坐着两人。齐欣然只能看出是一男一女,何堂主走到席间,向各长者行礼道:
“各位仙长,雪衣馆候选弟子已带到。”齐欣然也向众仙长行晚辈礼。在何堂主示意下,她跪坐在那两人身后。
山门内共有八位仙师各代表八个宗门,其中,除掌门鹤归仙人外,还有两位元婴真君——封爻真君和肩吾真君。肩吾真君常年闭关,已久不问世事了。其余仙长均为金丹仙修。
几百年前,修仙盛行,那时天地间蕴含丰富的灵气,灵力强大者人才辈出。当时山门有十二宗,各宗的仙长皆是元婴期大能。但凡事盛极必衰,之后的几百年天地灵气逐渐减少,各门派纷争不断,亦有居心叵测的魔修暗中窥伺。一百多年前,门派中一位元婴期的仙长突然走火入魔,性情大变,难以自控地大开杀戒。门内精英折损近百,整个山门弟子陨落达三百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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