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12月21日,早上7点出头,滇缅某不知名营地的后山,杨奇死后被埋的小坟堆前。
“你说,杨连长让大家写家书这事儿是不是一种晦气?”朱振山站在王治平身后,他带着对鬼神的敬仰,提出了一个令人不得不深思的问题。
张炮从怀里掏出一个干瘪的梨,他慢悠悠地蹲下身,摆放到新堆的小坟堆前。“谁说不是呢。”他叹息着回答朱振山,且摆着过来人的姿态与坟堆的主人说:“兄弟你呀还是经历的太少,不懂行。家书这玩意儿是能随便写的?这写了不就得完犊子嘛!”带着对逝者的缅怀,他轻抚了一下坟头上的灰土,好似是在替埋于黄土之下的死者整理衣衫一般。“兄弟啊,最后一程了,我送你一个梨,咱也算是好好地分了个离。”
“炮哥儿说得还挺有理。以前村口扎戏台子,我瞧那些戏文里演的,情节里头但凡是有写家书或是说大话告别……这八成就是回不来啊。”刘青山叹息了一下,他觉得人就不能在绝境里想得太美。想得越美呀,失望就越大。
王治平也蹲在坟头前。与张炮送梨不同,他是给杨奇写墓碑的。说好听点儿是墓碑,其实就是一块小木牌子。听着张炮和刘青山的神神叨叨,他停笔看了他们一眼,皱眉讲:“你们两个能不能相信一下科学?哪里有这些鬼神乱力,说得杨连长好像是自己把自己作死了一般。”
“明明是让小日本鬼子给从背后放冷枪打死的,被你俩说得好像是他做好人好事做死的。”金平不免也跟着无奈嘲讽了一句。他手里拿着从杨奇身上找到的家书,轻扫了一眼,不信邪地说:“家书就由我去送吧。我找个时间,去一趟镇上。你们凑一凑钱,把信封和寄信的钱给到我。”他不像杨奇豪横大方,口袋里没几个铜板的他才不要给这些人垫钱呢。
曾阿祥站在一旁,他一直没有说话。可就在金平说钱的时候,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银元。“还分什么啦,我掏钱啦。”他看向写好墓碑的王治平,瘪着嘴,用他标志性的广东口音悲伤地说:“王班长,以后就是你来接替杨连长记花名册了吧。人越来越少咯,你写的时候记得不要写错名字喔。”
2018年12月21日,早上7点出头,杨奇整理好着装便就下楼去车库骑他的绿毛驴。经过一夜的调整,他不得不感叹一句,还是软乎乎的床睡得舒服啊。想起以前他在滇缅营地里的稻草堆,跳蚤成天咬人不说,偶尔还能有小虫爬进耳朵里。现在好了,不但睡得香,他还能大早上把自己洗漱干净,整个人都清爽得不行!
老社区在现代人看来,条件是比不上新高楼好的,可对于杨奇这种吃过苦,走过枪林弹雨的民国莽汉来说,那几乎就是天堂。闻着清晨的空气,听着鸟儿的叫声,他穿梭于晨练的老大爷老大妈之间,感觉到了一种浓烈的烟火气。
没有战争的生活他从未体会过,旧中国的黑暗与动荡让他忘记了生活原本应该有的样子。走在和平年代的社区里,当恬静被奉送到他的面前时,他感到非常地荣幸,可以有机会去体会这种平静与心安。
再平静与心安都是要吃饭的,杨奇在他真如新村的家里没有找到任何吃的。由于昨晚初来乍到,他调整心态的时候没有心情吃晚饭。这下,过了一个晚上,他可以说是饥肠辘辘,前胸贴到后背上去了。
他把绿毛驴开到学校附近的时候,注意到学校边上有个早餐店。浓郁芬芳的肉包子味儿就像是找着了道儿似的,直往他鼻子里冲。人是铁饭是钢,他把车往路边的车堆里一停,便就跟着排队买早饭的队伍去排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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