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以梁换柱-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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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王执事是他们的人,只待文案做成,柳胥盖印封存,这事便算尘埃落定。

    可谓天衣无缝。

    唯一的纰漏处,便是左钦的去从。

    故而叶羽试着问道:“那他如何安排?”

    柳胥望来,并未做隐埋,笑然道:“无碍!信上我写的明白。他伤好后,会离开皇城,前往青阳郡。”

    “青阳郡?”叶羽默然念叨,同时也觉稳妥。

    因为青阳郡远在万里,这一去,倒也再无牵葛。

    “我还有一事要你去做。”这时柳胥正经道。

    “老大,你只管吩咐!”

    “你帮我打探一下,右相长女发配在了哪处妓馆?以及现在境况如何?最好能快一些!”柳胥面色认真。

    “待我将文册交托于王执事,便出去打听,明日绝然能给你讯息。”叶羽点头,随之转身告退。

    柳胥起身,送叶羽出去,从始至终,一句感谢的话都未说。

    因为不必要。

    外边的天色已渐晚,殿内有些昏暗。

    柳胥回身,取出火折,燃起玉烛。

    玉烛晶莹发光,偌大司使殿只他一人,略显孤寞。

    文案琐碎事,早已交托给了令使以及执事。

    现今的他很清闲,近乎无事可做。

    柳胥走动,在烛光中,踱了踱步子。

    踱步时,很从然,一刻有感。

    漠然间,一面清冷的面容,悄然浮现心头。

    他回至案牍,拂一张画纸,蘸半点香墨,开始作画。

    四周静谧,只有烛光照着他的影子,打落在殿墙上。

    他鬓间的发很长,垂落在画纸上。

    眉间微蹙,表情认真,动作细腻。

    不多时,画上出现一位女子。

    女子很年轻,更准确的说,是一个女孩。

    那一年,他九岁。

    在右相府,与她初见。

    她很清冷,奏了半曲凤凰引。但却不明这旷世遗曲的意境。

    柳胥指引,留下一句话,并不点透。

    那一次,他们第一次说话。

    时过境迁,再没遇见,一相隔,便是六七年。

    许是她都忘了他了吧。

    却今日柳胥见左钦,想到了她。

    她是个小姐的身子;小姐的性情;小姐的命。

    然一朝不幸,流落在了妓馆。

    天下可还有比充当官妓,更悲苦的命运?

    何况且,她的亲人皆被抄斩。

    不知为何,柳胥又想到了她当初望自己的那一眼。

    那般纯粹;那般迷离;那般可人。

    这样的女子,都不该受罪。

    却偏偏,都没好运。

    柳胥提笔,在女子嘴角处又添几笔。

    这一添,女子由清冷变为温柔。

    嘴角的笑,似含似隐,极致美丽。

    放下笔,柳胥起身。

    因为有侍卫通报。

    “何事?”柳胥问道。

    “这是府外一人送的,说您看了便会明白。”侍卫伸手递来一个木盒。

    木盒不大,长方状,颇为精致。

    “他人呢?”柳胥接过,问道。

    “人已经离开了。”

    “你下去吧。”一声吩咐,柳胥握着木盒回至案牍。

    没做多想,柳胥轻启。

    一块琥珀色的麒麟脂玉,素然躺在其中。

    只望一眼,柳胥便明晓,这是监天司的阳印。

    曾在凤栖山,他与岳惊鸿交谈过。

    轻然收起,柳胥的面容有些幽寒。

    这天下,最会御人的,还是帝王心!

    他起身,出刑府。

    随意寻栋酒楼,吃了些食物,天已深晚。

    蹒跚着步子,柳胥回府邸。

    今夜无月,天色发黑,路上不见人。

    沿着玉清街西行,不多时已来至怀安桥。

    咯噔一下,柳胥惊然,背后发寒。

    本喝了半壶烈酒,却一瞬间,酒意全无。

    他握了握墨锋剑。

    也是这一刻,一抹毫光骤然闪光眼际,一道身影于條忽中出现。

    那等速度,实乃迅疾,一把匕首毫无预兆的抹向柳胥的脖子。

    登时,柳胥大骇。

    因为这一抹,太过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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