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午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已记不清了,只记得被玉霄岫打断后,诡异地三个人玩了起来,并肩谈笑、追逐狂奔、猜拳行令。孩童直白的友谊像夏日的疾风骤雨,来的太过突然而热烈。
最后刻在他脑海里的画面,是三皇兄握着他的手叫大哥,又嫌弃地朝玉霄岫踹了两下。
太过荒唐,像一场梦。
小濮阳离抿着唇,无奈说道:“皇兄,我是你四弟。”
“啊!你会说话!”
……你这语气,学的真像玉霄岫那厮。
帝王淡笑,自忆想中回神,将断剑从将军手中拿起,这剑承载过他的情爱、悲欢、生死、离合,如今,被他亲手奉上。
“崇环。”
“你我相识,已有一十八年了。”
“东宫夭殇,夺嫡之争,各方势力纷纷择良木而栖,却没想到太子位会落在我身上。”
“我想不到,三皇兄想不到,你亦想不到。”
“老海清侯不想掺和党争,但他的儿子,义无反顾地站在了我身后。”
“世上这么多的人,能一路相护我濮阳离的,唯有玉霄岫。”
“所以朕感激你的忠君之情。”
好一个忠君。
玉霄岫悲从中来,昔日与他习武温书、城门送别、痛饮马奶酒的挚友,学会了权谋运筹,懂得了御人之术。
人心易变,彩云易散琉璃脆。是他揣着明白装糊涂,连自己都唬弄了过去,在日复一日的忠君下成了愚忠。
如他现在,赠回故人之物。
“陛下,臣与皇后,不曾夫妻对拜,不曾告以家庙。”
“朕知道。”
玉霄岫的头更往下垂了一分:“望陛下,珍之重之,望娘娘,得偿所愿。”
木已成舟,他,不过臣子。
傍花随柳过前川,草萋萋春色无边。申时,朝臣赴约春日宴。
甬道上久别重逢,劳燕分飞天各一方,她与至敬至慕至亲竟是别离最久,但仍觉着剑舞花落好似还在昨日,薛观筃言笑晏晏唤道——大哥。
花骨朵绽放成盛世牡丹,雍容华贵冠群芳。他青纹袖下的指尖微动,那双执笔的手曾抚过她的乌发,待她温柔远超旁人却不自知。
可日暮晖光映衬着她满头珠翠玉簪,晃了他心神,青丝上再也无一处能落下抚发的手,于是李夫如拱手拜道——中宫娘娘。
击鼓瑟鸣焉,舒长袖舞旋,扬绸缎好似凌波仙。
赞绝者入耳,李夫如只顾一盏又一盏地饮酒,不去看一眼中堂翩然女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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