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荀掌着缰绳,鼻尖嗅到若有似无的焦糊味。回首一看,几里外的山坳顶上笼罩着一股子浓厚的黑云。这是走水了么?勒马止步,他略有犹疑,是否要去看上一眼?
跑马骤然一停,唐念依止不住朝前倾了些许,又随之靠入骆荀的胸膛里,背上一阵温热,她抬首望着骆荀,面上难掩娇羞,“少侠,怎么了?”
骆荀不答,唐念依只得顺着他看去,“好大的烟雾,观中莫非起火了?”
这等烟气,黄道师安身的道观怕不是被烧了个精光,索性两人这时没走多远,唐念依劝道,“观中没人,我们可需去搭把手?”
“那么多村民,不缺你一人。”言罢,骆荀重新启程。
“少侠说的是,观中就算起火,也烧不着什么珍奇物什,值钱的宝贝都被骆姑娘带走了。”
唐念依咬定了骆荀不会为了黄道师一摊事打马返回,才有恃无恐地说些反话。那种下作的地方,就算化成了灰,她都不会惋惜。
可惜了那早早失踪的丹炉,不然她定会将其打砸殆尽,任其烧成锅铁水。
胸中闷了百年的气终究是撒了些,心情见好,唐念依摸出金蝉盘捧在手中,扯扯骆荀的袖摆,“少侠,我们一路往南就行。”
这金蝉盘如罗盘一般指着方向,可到底也有不足之处。他们不在水上,身处山川之间,遇到高山、悬崖,不能凭空造陆,就只能迂回前行。
更何况骆荀还得带着唐念依,平日可以靠轻功翻越的丘陵峡谷,也得舍弃。
骆荀将纸图递予唐念依,“前方路不好走,只能先往西南、再去东南。”
唐念依展开地图,又远眺一番,“不就是座小丘,怎么不好走?”
小丘不高,不及百丈,而且坡势较缓。
“少侠大可不必心疼奴家,脚腕子的伤好的有七七八八,就算那山路跑不了马,奴家也走得了路。不过十几里山路,小时候半日就能走完。”
骆荀的眼神在她发顶停留须臾,他根本不是担心这个,而是怕这密植绿林中有山匪。
当今天子年事已高,却只想着求仙问道、延年益寿,将朝中掌权大事全权交给其认下的半子——九千岁。
这位宦官纵着天子的荒唐,献谗言、乱朝政,惹得人心惶惶,各地纷乱。朝中尚能吃些先王改制的老本,表面祥和富足。商贾富庶、少数寒门也能投身五品之上的官家做门士,通过官员举荐,再应试为官,多少掩去些底层激愤。
繁华之下,山匪贼盗四起,有些占山为王,有些地方皇亲则干脆反了先王立下的规矩,重新豢养私兵。这武林也不能单单称作武林,门派之间相互侵轧,又与各地亲王国戚勾结,一派乱象。
就连他所在的万仞山,招揽弟子都不看天资,优者选入内门由骆杭做主培养,孬者则全当新兵来训练拳脚,尊骆杭师弟骆舟为大,以此逐渐扩展成武林第一门派
“少侠、少侠。”唐念依见他不理,有意逗他,捏着嗓子唤道,“骆~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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