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您、您去得太早,念、念依好想你。”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骆荀只觉额前青筋不住地跳,终是忍不住,止了步子。
回首看去,娇俏艳丽的面上淌满了水痕,小姑娘两肩一抽一抽地,翘鼻翕阖,吸着涕水,双目凝满了泪。就连发髻都乱了,金钗歪倒在一旁勾着发尾才堪堪不落。
见骆荀看她,四目相对之下,她竟生生止住啜泣,两肩高耸,双唇微张,不敢再吐露半个字,只有两行清泪还在不停地滚落。
半晌,唐念依憋不住,岔了气,两臂攥着绳子,抖如筛糠,“少、少侠”
在他那双一如寒潭般的眸中,她颤抖着嘴儿,“对不住、对不住,奴家不、不说了。”
连声道歉后,她急急抖了抖缰绳,双腿一夹,催着马急速奔腾起来。
脚踝处的薄纱再也兜不住鲜血,沿途淌在草地上划下一条断断续续的线。
骆荀不是没见过女人哭,恰恰相反,他见过太多被他惹哭的女人。
万仞山上的同宗小师妹何事皆比不过他,每次与他打完照面后都是偷偷地哭,不争气得很。
与师尊、师叔交好的各家门派里,多有千金故意接近,骆荀“坏”得明目张胆,气哭了多少自称豪爽的江湖女子。
此女此状,却是头一回见。
她哭的时机不同,像是扔入崖底的石头,半晌才有回应。
她哭的模样不同,像是狼口逃亡的野兔,惊惧却也不顾一切。
怀中的甜糕尚且裹着他胸口的余温。
罢了,前去看看。
疾走二步跟上前人,恰逢她腰杆一歪,从马上滑落。
正当她滚入草丛中前一刻,骆荀赶到,将她自下托起。
唐念依心中偷笑,得逞了。
她知道,因线短而不起的纸鸢,要懂得放线纵它高飞。
至少如今,她有的是时间扯出长线。
端着一副愁苦面容,唐念依双手推拒着骆荀,朝身后直躲。
脚腕疼痛,猝不及防间,她滚入身后的草丛中,粘了一身的枯枝烂叶。
仓促地从中爬起,还未来得及表演心中好戏,眼前却蒙上层灰黑,脑袋一阵晕过一阵。
坏了,怕不是伤口失血太多。
靠之,这破身子真是不经造。
日中的强光一晒,辣睁不开眼,愈发不知东南西北。
清明的意识缓缓褪去,昏迷前,唐念依尚留最后一念:这个骆荀,不会真把我留在林子里等人收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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