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我从腰间取出一条红丝带,把它放到李元培的手上,说道:“将它系到旁人看得见的地方,我保你们在夙都境内的周全,但离了我夙都边境,生死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李元培迟疑了一会儿,看了眼裴少安,得到应允后,转身把红丝带系到了马车的门框上。
“殿下,我们该走了。”裴少安这几年一直提防着我,也在情理之中。
耶律贞叹口气,眉头舒展开来,伸过手来摸了摸我的脑袋,我下意识地拍掉他的手,冲他扮起了鬼脸。
只听他承诺道:“夙君,如今你已不是孩子,在宫里行事不可大意,等我成王的那一天,我带你离开深宫。”
闻言我立马白了一眼过去,嫌弃道:“别,我还等着你日后带着使节前来娶我家小七呢,我名声在外已是够臭了,我可不想被说成是断袖,我还想娶妃呢。”
见他欲言又止,我作揖告辞道:“再叙就过时辰了,早些走吧,省得叙个没完,你安舅都瞪我半天了。”
耶律贞闻言,看了眼裴少安的神情,也只好作罢,舒眉笑道:“告辞。”
我点头,看着耶律贞上马车的背影,直至马车渐渐远去,不知怎的,我心一横,解下冠发的簪子,将一头青丝倾泻而下,大喊道:“耶律贞!”
只见耶律贞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就在看到我的刹那,一脸的错愕被我尽收眼底,微风拂过,惊得身后的桃花落下了几朵花瓣,交杂在风中,青丝荡漾,我想起来了,是那副画,看着耶律贞那张渐行渐远的脸庞,我眉眼一弯,唇角上扬,喃喃自语道:“就当你今日给我那幅画的回礼吧。”
耶律贞,不要回来了。
待马车消失在尽头,我唤了一声:“阿榕。”
话音落下,林子里走出一个头戴纱笠的女子,是苏榕。
我回首,无奈地看着她,缓缓道:“你晓得我为何不能娶你了吗?”
苏榕走到我身侧,梳理起我的发髻,倔强地应道:“奴婢晓得了,即便如此,奴婢也不悔。”
悔?
“悔什么?”我警觉地问道。
苏榕从我手中拿过金簪,插入发冠中,心虚地说:“今早娘娘召奴婢去问话,问奴婢愿不愿意下嫁给殿下做妾,奴婢说的愿意。”
我抿唇,转过身就往城里走,心头如有巨石一般,沉甸甸的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今早夙逸说的温家遇刺浅哥的行动,母妃召见苏榕问她做妾的事,方才遇刺耶律贞的苏氏暗部。
夙都要不太平了,后路要尽早在凰都铺开了,棋子已落,就看争不争气了。
苏榕一路不语,小心地看着我的脸色,我叹口气,终是开口道:“在好奇我为什么不问你下嫁的缘由?”
这一问把她吓着了,她忙低下脑袋,在我后头又跟紧了一些,不敢多言一句。
“自小到大,你我朝夕相处,方才你晓得我是女子之前必然是怀揣女儿家心思,当下是如何,是我该问你的。”我蹙眉,恨的是母妃竟想把苏榕拉进这烂摊子里来,日后脱身又是难上加难。
苏榕听我话语中没有责怪之意,胆子大了一些,直言道:“殿下,奴婢是觉着做下人和做妾都是服侍着殿下,暗卫嫁人本就是奢望,还不如给殿下做妾,日后还能给殿下的身份打幌子。”
想得倒是通透。
看着前头就是城门口了,我忽然想起苏问已被派去耶律贞身边做了眼线,忙理了理思绪,说道:“晚些将苏星和苏月,苏悟和苏武召来梅香阁见我。”
苏榕听到‘梅香阁’这三个字就乐了,笑盈盈道:“殿下是要动用梅姐姐那条线了?”
还记得几年前初见苏榕,流着大鼻涕哭着嚷着说我是坏主子,说我硬生生将她和苏梅拆散,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宫外,几年都见不着一面。
当时我也少不知事,将苏问和苏知也安插在两个不同的国都,也是愧疚的。
“日后自有打算。”我把玩着袖中的小画轴,心情莫名地好了一些。
才子得意,文雅坊。
文雅坊身后的势力是文家,与之交好的是母后的娘家,温家。
走进坊间,气息依旧,文墨扑鼻,让人发困。
我与李付坐在看台上,楼下几处文人间的文墨比试尽收眼底,只见一人提笔一挥,墨迹往宣纸上一沾,当得了‘舞文弄墨’四字。
一气呵成,少年提笔一收,取回桌案上的玉扇,翩翩才子之气与他人想较稍显锋芒,他站回到一侧,眼神中泛着淡泊名利的清冷,让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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