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的宫门之前,管缙就站在那曾经的位置上,遥遥望向那看不到尽头的宫道。
春日时分,宫内也算是花儿鲜红,柳丝青绿,给色调单调陈旧的宫殿装点了些不同的艳丽色彩。
只是,这般光鲜的外表之下,却藏匿着无数的离魂之人。
像游魂,又像鬼魅,在行宫四处游荡。
“管大人,娘娘已经在候着您了。”依旧是熟悉的人,熟悉的话,惠心从远处缓缓走来,只是她这次却没有一味地垂首。
两人都不似第一次在宫门见到时,那般拘谨。
惠心还寻了个话头,笑盈盈地说着:“还记得上次见大人时,还让大人不必拘谨。”
管缙听她这样说,却是倏的抬起眼,看向她,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女使可知,娘娘她为何不喜那些繁文缛节?”
谢青双毕竟是大兴朝的太后,而大兴素来是礼仪之邦,又将宗法礼制看得很重。
这么多天的相处,管缙能感受到谢青双对此的抗拒和不喜。
但她仍然硬着头皮,遵循着宫中的礼制,群臣宴、明灯仪式都是她在一手操持着。
而跪拜叩首,又是千百年的礼制传承,永远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发生改变。
即使那人贵为太后,更即使是皇亲贵胄。
人们向来把血脉二字供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来自朝代伊始的事物,无论好坏,一律束之高阁,称为祖训。
惠心听到他的疑惑,顿时一愣,又反应过来说:“大人,这些往事,做奴婢的,无法私自替娘娘言说。”
“大人若是想要知道,得了空,可以去问问娘娘。娘娘若是想说,便定会直言相告的。”
管缙并不意外地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
“只是管大人下次,可不要说走就走了。”惠心也同样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
虽然通过在宫中一段时间的小住,他已经认识了从宫门到清宝殿的道路,但还是和从前一般,两人依旧一前一后地在宫道上走着。
女使在前引路,朝臣在后。完全符合大兴朝的礼制。
如今时令已是晚春,但在宫中,时间的流动仿佛缓慢了许多,四处看去,仍然是一片春和景明的好风光。
管缙的身体也好了许多,不再动不动就咳嗽。
“娘娘这些天可安好?”他又问道,语气中有几分被压抑的关切。
每一次,管缙叫出这句“娘娘”的时候,心中都能感受到强烈的割裂感。
在他眼中,谢青双有许多不同的模样。
做紫芜糕时替他拂去面上痕迹的,是谢青双。雪云节和他一同堆兔子雪像的,是谢青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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