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今日脸色不好,是夫人那里怎么了吗?”
“呃,你怎知是夫人出事了?”
甘松微微一笑,“若不是夫人出事,你脸色又为何会如此的难看?甘露,你对夫人之事竟比我还要上心,按理,我比你先在夫人身边伺候,最该上心之人是我才对。”
甘露道,“姐姐,这种事情哪里有先来后到的呢?而且,对夫人上心不是我们身为奴婢该做的吗?”
甘松再问,“夫人到底出何事了?”
今日甘露一大早的端了碗药过来,可是这药她明明喝过了,她如此的魂不守舍难不成是夫人那里出了大事?
甘露回答,“没什么,左不过是那忘归院那里,今日清风阁的小厮送糕点过来了,一共八品,每一品至少是在二两银子,而且这糕点还不是给少夫人吃的,听说是给那个被打了的红彬用,夫人许是不满少夫人对奴婢如此关心才有所生气的吧?”
甘松心头又是一怔。
她不过这一次她震惊的不是夫人如何的生气,而是少夫人对下边儿的奴婢竟如此之好?
这世间之事,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昨儿个少夫人过来之时是带着府医过来的,也就是说,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红彬的伤,而不是与夫人之间的争斗,后来又当着夫人的面将府医给请走,听说用的还是最好的药材,而这一回,竟连清风阁的果糕都用上了?
但看看她,她身边除了一个连倒水都会洒的小丫头伺候之外便什么也没了,桌子上除了一碗喝空了的药碗也什么都没有了。
这若是放在以前,她绝不会这样的比较,而且她会对夫人感恩戴德能均出一个小丫头来伺候自己的伤势,可是现在看来,她是有多么的可笑,多么的……
甘松想事情的同时,甘露也在想。
她在想,她总不能告诉甘松,一大早的夫人便被一个奴婢打了耳刮子。
夫人才刚刚起知,门房那边便来报说是有人求见,还拿出一个簪子做为信物,夫人见了,脸色大变,而那个人进来之后二话不说扬起高高的手来,对着她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便打了下去,还喝道。
“日后像这样的事情你想好了再来禀报,你可知在大殿之上,那人得到了怎样的羞辱?……没错,你是想到了大雨过后必有水灾,可是你想的未免也有些晚了,圣上那边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似的命人去救灾,……哦对了,你说的那三个仓库他也用上了,可是他损失的比这三个仓库的东西还要多,……秋氏,你最好能明白,我家夫人能将你提拔起来,那也能将你打下去,你最好想清楚了,你这个定伯侯的夫人之位到底还要不要了?”
甘露心头一紧,她说的这些话当真是吓人,而且从未有人在夫人面前说过这样的话,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还有她的主人又是何方神圣?为何打夫人就跟打条狗似的?
不过,她有句话倒是威喝到了。
若是夫人没有定伯侯府这个位置,夫人便真的没什么了,秋府家的老太爷本就不喜她,更巴不得将夫人除名,每次回秋府之时,不是被罚跪祠堂,就是被罚关祠堂,总之,没有一个好脸色,秋府是回不去了,定伯侯府若是再呆不下去了,夫人的境遇可以用丧家之犬来形容了。
所以,夫人脸色才如此难看,她为了不被波及,这才主动退了下来。
“……甘露,你之前说,我们做事要留一份心思。”
就在此时,甘松幽幽的说了一句。
甘露不比甘松这般没脑子,她不会义无反顾的,傻傻的替夫人做事,她很清楚夫人做的那些个见不得光的事情,因为这些事情都是她去办的,就拿最近的一个说吧,那烧水的婆子只怕连个收尸之人都没有吧?
她听了自家姐姐主动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惊为之一怔,难不成,她是发现了什么吗?
秋氏挨了打,脸早就高高的肿了起来,她独自坐在房中,对着铜镜涂着消肿膏。
只是当看到镜中的原本娇美的脸肿得像个猪头时,她这消肿膏是无论如何也涂不下去,她现在可真谓是内忧外患了。
府里头有一个让她想杀了的叶千落,外头又有一个她敢怒却不敢言的青璎夫人,还有对她严加防范的夫君和一个巴不得她早死的儿子?
她这过的那叫一个什么日子啊?这全天下最苦最苦的日子却被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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