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胡闹。”
朱闻皱了皱眉,黑着脸轻声呵斥,即便认定了少年是因为害怕而下意识地逃避,但这样的说辞还是让朱闻心里没来由的发慌,刺痛,挑起他心头怒火。
“奴才没有胡闹……”
元折柳轻声说着,撇过头去错开了朱闻的目光。
他虚弱的靠在床头的大迎枕上,一把瘦削的身子陷在周围柔软的布料里,面色如纸,唇色也一片惨白,眼睛低垂着,下垂的纤长的睫羽可怜的的轻轻抖动,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神色。
朱闻心里叹了口气,再大的火也被少年这副柔软脆弱的样子浇灭了,不禁放软了语气,哄小孩儿似的哄他:“好,好,但是等你先把身子养好行不行?这样病着,朕就是让你走,恐怕你连乾清宫的大门也走不出去。”
元折柳没想到他答应的这样轻易,眼里绽出一点惊喜的光,伸手拽住了朱闻的衣角,急切地向他求证:“您真的答应了?您别骗我。”
“答应了,身子养好了,什么都依你,”,朱闻语气带着无奈,接过一旁常德福递来的药碗,拿着调羹轻轻搅了搅,说:“来,先把药喝了。”
朱闻亲自端着药碗喂他,元折柳还沉浸在他答应放自己出宫的巨大喜悦里,生恐自己表现不好让他改了主意,乖乖的低头喝药。
黑漆漆的药汁没喝就让人觉得嘴里发苦,瓷白的调羹抵在少年毫无血色的唇瓣旁边,看的朱闻一阵心疼。
元折柳屏住呼吸闭着眼一口干了,嘴里蓦的被填进来一个果子,一股馥郁的奶香顷刻间在舌尖上散开。
“唔……”,元折柳猛地睁开了眼睛,就见常德福站在一旁,手上托着的攒盒里是满满一盒带骨鲍螺。
朱闻留意着少年的神色,见他喜欢,又拣了一个喂给他,说:“年节里他们才上贡来的,这药太苦,正好拿来给你甜嘴。”
常德福在一旁笑着搭腔:“这东西本身就金贵,又是冬日里,今年过年统共就得了这一盒,满宫也就元主子有这个口福……”
这话一出,满屋子太监宫女都跟着暧昧的笑了。
元折柳也跟着笑了笑,心思却还想着出宫的事,斟酌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的开口:“那……那奴才身子一好,您就安排我出宫去?”
朱闻才放软的脸色又隐隐透出些怒气,常德福看着他的脸色赶紧插进话来,笑着对元折柳说:“这事儿倒不急,您先养好了身子要紧不是?这宫里的人,也不是说放就放,多少也有个章程。”
元折柳看出朱闻有些不高兴,也不敢再问,沉默着一口药一口果子配着喝完了药。
他在雪地里跪了接近半日,又在司礼监受了一顿磋磨,身子骨早虚透了,喝完药的功夫就显出疲态来,病怏怏的半躺着,似乎说话都费劲。
朱闻坐在他床边,隔着被子有节奏地轻拍元折柳的后背,嘴里甚至哼上了不知名的小调。
“元元,”,朱闻勾着少年的头发在指尖打圈,附身把唇贴在他耳边,“朕以后必不会再让你受这样的罪,你别怨恨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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