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下一顿,转身看去,只见人群之中有个模样十分不起眼的青年男子推着一辆平板车走了出来,也不知那平板车上放着什么,盖着厚厚一层草席,他细想了想,对此人并无印象,便看着那人温和道:“这位小兄弟,不知你还有何事?”
那青年一双眸子直直看向他,直到将那板车推到了台阶下,才直起身子道:“方师爷,小人有冤要奏。”
时值秋日,风刮的厉害,有靠近的人闻到了那草席下传来的臭味,脸上表情变了几变,忙往后捂着鼻子退了几步。
“这板车上拉的是死人不成,这般腐臭!”
方衡盯着那草席,右眼皮绷不住突的一跳,只觉此人来者不善,却不知到底是什么来头,下意识便要先糊弄几句:“这位小兄弟,你也看到了,昨晚娄府大火,加之今日的拜佛大会,娄大人实在是无力分心,不若你先等上半日……”
“我这冤怕是娄大人判不了。”
那青年却开口打断他道,那神情不疾不徐沉稳自持,他总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
这句话甚是狂妄,百姓们皆瞧热闹一般向他看去,方师爷看着他眯眼半晌,忍不住笑道:“哦?我倒不知这云湖县还有县令做不了主的冤案,你且说说,你要为何人伸冤?”
那青年,也就是章牧之,徐徐站在日光下,一双凤目皎皎如星,出口便是一记惊雷:“我替这草席下的无皮尸体控告云湖县县令谋害朝廷命官,而谋害之人,才是真正的云湖县县令、娄家二郎娄青云!”
说着他伸手将那草席一扯,一具已经风干的尸体露了出来。
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惊叫声,不少人捂着嘴往后退了好几步,然而也有胆大者看了那干尸一眼,忍不住惊恐道:
“这尸体没有皮!”
一名富商正好对上了那干尸的两个窟窿眼,一时间喉头一滚,差点当场吐出来。
只有方师爷定定看着那具尸体,心里一咯噔,顿觉不妙起来,他沉了沉气,脸上仍旧维持着笑意道:“小兄弟,我奉劝你一句,此地并不是你能胡言乱语随便撒野的地方,趁着娄大人尚且不知此事,我还能再给你一次机会,将这尸体拉下去莫再生事,我尚能饶你一命。”
“方师爷此言是胸有成竹还是心里有鬼?”
章牧之说着自袖中掏出一张信纸来,那信纸上满是褶皱和裂缝,看样子是撕碎后又小心翼翼拼合粘连而成,纸张也泛黄的厉害,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他冲着方师爷和众人将那信纸轻轻抖了抖,道:“此物便是此人随身所带之家信,期间提及一年前来云湖县就任之事,落款正是娄家二郎娄青云。”
“笑话,只凭一纸书信,能证明什么?”
“自然不止书信。”章牧之不疾不徐,又自怀中掏出一本薄皮书道,“此乃县衙典案房内的历任县令委任书,其中便有娄青云的家状,这家状上一字一句将娄知县家中父母姓甚名谁、有几个兄弟姐妹、在何地就过任、有过那些政绩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方师爷既然口口声声说草民信口雌黄,那不如就请娄大人出面与草民对质对质,有云湖县的父老乡亲们在场作证,便由他们来断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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