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 在两张床中间-第12/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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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杭不说话了。这个时候奥尔良说:“这倒让我想起了狮心王东征的时候和萨拉丁的交战。萨拉丁俘虏了耶路撒冷王国的国王之后,又把国王放了,萨拉丁说:‘国王不会逮捕国王。’后来狮心王和萨拉丁交战的时候,城里水喝完了,萨拉丁还主动送水给狮心王。虽然狮心王最终战胜了作为穆斯林的萨拉丁,但是交战过程中,狮心王亲自冲锋陷阵,也算是一场非常公平的战争。对,没错。我觉得人类历史的这个阶段,虽然是欧洲人自由,异教徒不自由的时代,但是竞争已经变得越来越公正了。”

        说到这里,奥尔良突然警觉起来。谷杭也变的警觉起来,直起了身子。谷杭说:“无论是古中国还是古印度,无论是古埃及还是古罗马,都是公正的。国家受到广泛认可,才得以存在。而大多数人广泛的认可,就形成了一个公正的国家。秦帝国时期,大皇帝与三公,四个人坐而论道很常见。那个时代,大皇帝与三公共治天下。但是到了清帝国,在大皇帝面前,官员们必须一直跪着,官员们连站起来的权利都没有;一旦有官员站起来,御前侍卫就会杀死这个官员。在清帝国,大皇帝说‘平身’,是让你抬头的意思,而不是站起来的意思,官员在大皇帝面前永远不能站起来。由此可见,古中国是一个大家长越管越严的过程。但是即使是这个过程,在王朝更替的关键时刻,并没有收到负面的反馈。原因很简单——每一个古中国人都是完全平等的。在大家长面前所有人都是懵懵懂懂的。也就是说,公正在历史中贯穿始终。我敢断言,公正的,就是历史的。”

        奥尔良连连拍手叫好。然后谷杭得意了好一阵子之后,奥尔良又说到:“也就是说,仅当历史明确了,才能够明确它的自由度。”

        “嗯嗯。”谷杭高兴地点点头。

        奥尔良又说到:“那么,公正等于历史,而自由度被包含于历史之内。”

        “啊不不不。”谷杭又说,“虽说历史的就是公正的,但是公正不能全等于历史。因而公正与自由度可能有交集,也可能没有交集;可能是公正彻底包含自由度,也有可能是自由度彻底包含公正。历史的车轮前进的关键,就在于你是否能够坦然的接受这种混乱。毕竟,变化是一种常态,不变才是偶然现象。历史永远是在变化的,永远处于运动状态,静止往往是偶然的。所以说,我们只能坦然接受不断变化的世界。因为变化本身,就是一种秩序。

        “顺便一提。黑格尔认为德意志民族是人类历史的最后阶段。因为德意志民族认为,人生来就有着清晰的决断能力。人依靠发掘自我,在人的自我中就能发觉一切是非曲直,也就是,发觉真理。所以人人生而自由。德意志的状态就是历史最终的状态,所有人都自由了。即使是穷人,他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判断,谨慎地选择,到底是保守地存钱,还是投资风险行业,放手一搏。这就是一个人人自由的历史阶段。”

        奥尔良撅了撅嘴:“那么你觉得,谷杭,你觉得……自由与平等,两者是否有区别?还是说,它只是两个匿名的点,两者实际上没有任何区别。人类只不过是从一个点,跳到了另一个点。如果两者有区别,那么,到底有什么区别?因为德意志和古中国实在太像了。一个是人人自由的社会,另一个是人人平等的社会。它的普遍性,不可动摇性,神圣不可侵犯性,都太像了,哪有什么区别呀?如果两者没有区别,那么人类为什么要从一个点跳到另一个点:我是说首先,既然两者没有区别,那么这个‘跳’的行为就没有任何意义,而其次,如果两者没有区别,那就相当于是从a点跳到了a点,在体育课上我们可以称之为原地蹦跳,但是在哲学领域,这种行为是不存在的。对吧?在思想中,历史不可能从a点连续且可导地跳到a点,这个行为是不可分割的,不可导的,没有什么函数可以诠释它,这种历史行为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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