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悔,没跟你去北境,见见长风万里,白雪黄沙。”阮如筝声音平宁,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羡艳,“在这风云诡谲的京都做着阴谋算计里的一把刀,满手沾血,做的也都是违背本心、丧尽天良的事情。”
命运对如筝实在算不得公平,几乎苛刻,可这个女子却一直以一种如蒲草一般的韧劲撑着、熬着,至今未折,即便是她,心里也不由暗生敬佩。
“来时,我便知道是你。”阮如筝缓缓抬头,“没能随你去北境已是憾事,这次,你愿不愿意带我一起走?”
“若你需要,我会以金鳞暗卫的身份站上永明殿,曾奉皇命,绞杀赵家遗孀。”
赵晏黑沉的眸定定看向她,“你知道,自己对上的人是谁?”
“知道。”
“那你如何敢”
“如何不敢?”阮如筝如蝶般的长睫轻轻颤了颤,“你不曾问过我过往,这是尊重,如今我告诉你,这是信任。”
“我背后的人,是大皇子韩熵。”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浅和,“故事很俗套,不受宠的尚书庶女冲撞了尊贵无双的大皇子殿,主母要杀我,他便救了我,再后来,不过是我求庇护,他要一把埋在金鳞卫里的刀。”
“我心甘情愿,他倒也不亏。”
赵晏看着她,“是韩熵的意思,找上我赵家?”
“他是皇子,即便犯了滔天的罪,高位上主掌生死的人也是他父亲,如筝,这朝堂之上犹如深不见底的漩涡,即便是整个赵家卷进去,也很难全身而退。”
何况你,只是在人世间博命的女子。
阮如筝摇摇头,如水的眸子望向她,“陛下有意要你赵家,自此没落,家破人亡。”
她低头,指尖抚过袖间短刀的刀柄,在赵晏垂眸时,短刀自袖间滑出,向前刺去。
大理寺狱中,青色的石头上沾满了尘灰,浸过油的布扔在铁盆里呼啦啦烧着,闷热而潮湿,狱卒举着数两三盏灯守在牢室外间,寸步不敢离。
一个赵钧,一个韩煜。
整个大理寺现在早已乱成了一锅粥,人人自危。
狱卒抬手拭去额上的汗水,虽是八月下旬,可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湿。
牢室内,地上铺着的草席不知睡过多少人,破烂的不成样子,墙角的悉疏声,是老鼠跟虫蚁爬过的声音,有种腐朽的腥臭味在整个空气中蔓延,韩煜静静靠在墙壁上,感受着浑身的疼痛与久违的宁静。
机会从来都是自己给的,他很庆幸能用这样的方式给韩长风与晏晏一个坦然相见的机会,即便代价是他的性命。
夜幕深垂。
秦纨跪在永明殿前的第二日,跪上永明殿的多了一批御史台的人。
跪谏陛下,赐死怡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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