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城落了雨,凉风阵阵,秋意连绵。
雨势来的迅猛,转眼间已是水天一色,雨水顺着房檐淌下,在石阶上敲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凡事因果,若今生她一早便换了因,是否会得善果。
三日了,每一日都在熬她为数不多的性子,风雨将至,可无人知晓待这场风雨过后是否究竟是风平浪静还是风云再起。
可她除了等,再无他法,而眼下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等着她去办。
姚七的解药,还在严首山手里,自他们将苏荇从严府掠出来,她便留了人守在严府周围,足足三日,严首山并无动作,既没派人满城去寻,该干嘛干嘛,像是全然不在意,可是赵晏知道他已经快坐不住了,离姚七毒发没几日了,而他能倚仗的也只是苏荇对姚七的真心,若姚七死了,苏荇姐也无生路。
人一旦将生死看淡,便再无束缚,严首山没了筹码,这场以命做赌的局便是必输无疑。
赵晏垂眸,盯着院里的一个接着一个的水泡,轻轻闭了闭眼。
姚七那样一个骄傲至极的人,肯这样苟延残喘活着,不过是他离家的姑娘多年不归,如今人找到了,何惧生死。
赵晏不由咬咬牙,他倒是痛快,自己的命说放手便能放手,好不潇洒,可她断然不会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死,这场局,从苏荇姐离开严府那一刻起,便成了她与严首山的局。
赌的便是姚七的命。
苏荇在窗前摆了棋盘,听雨落棋,青衣萧肃,美目流波,姚七斜倚在小榻上,左手食指搭在眉角,青丝垂下,右手执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目光却尽数落在青衣女子的身上。
赵晏敲门进来时,瞧见的便是这副岁月静好的光景,无端端让人想起在北境的时候,执剑的粉衣女子身侧总有一位手持折扇的风流少年。
姚七虽长在军营里,却从骨子里有着一股世家公子的风流雅致,以扇为器,蓝衣矜贵,惹得不少人瞧他不顺眼。
姚家世代为燕主暗部,每一任的暗卫长都是从尸山血海走出来的,姚家所有儿郎,自出生之时起,便是为燕主而生,并以此为荣,姚七却是此间异数。
诘问燕主,剑挑暗卫营,十五岁姚七在北境将荒唐事做了个尽,转眼便栽在了北境新来的苏家大小姐身上,江南的海棠花落进了满是风沙的北境,那个恣意狷狂的姚家七少便长成了青山城里最高大的红杉。
赵晏撇撇嘴,自个搬着凳子在旁边坐下,桌上的芙蓉糕诱人的紧,手刚伸出去,折扇便敲在了手背上,一点没收力,白皙的手背上瞬间起了个红印子。
偏得那人眼也不移,淡声道:“给你做的,都让你送去那脾气不好的小子那了,还好意思再来我这讨,小长欢,做姑娘,要像你苏荇姐一样。”
赵晏揉着手,长眉一挑,“是,毕竟苏荇姐一句话便能叫姚七哥乖乖接了暗卫长的位子。”
她眨眨眼,“若是姚伯伯知道你接下这个位子只是以为未来的燕主会是我长兄,好时时刻刻盯着假想情敌,你说姚伯伯会不会气得请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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