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落,庭院空明,树影交错,姿态落落,乍眼一看,如水中水草,交相错映在青石板上,院中花香馥郁,夜风卷起,暗香悠悠,月光浮动,自是溢香满园。
两抹身影一前一后掠过淮水城的屋舍街巷,最终在这处院子前停下了脚步,屋檐下风铃钉铛作响,赵长欢不由抬眼瞧了瞧,铜质的风铃,在月光下泛着青色的光。
院落南侧有一处不起眼的角门,被墙院上的植被挡去了大半,甚是隐秘,木质的门,伸手一推便吱呀作响,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门声响起,一抹挺拔的身影应声出现在眼前,腰配长剑,一抹玄服,见了韩灼,恭恭敬敬下跪行礼,并未开口,一晃又没了人影。
从角门而入,门廊狭窄逼仄,而内里却是一出不小的院子,青石板铺地,砖缝中生了不少青苔,屋檐下隐约可见蜘蛛网坠着,应是处荒凉已久的院子,长年无人打理,院中植株繁茂,连墙边长满了过膝的荒草。
这样的院子,连风吹过,好像风声都要大上许多。
门院处守着配刀剑的人,站在黑暗里,动也不动,见了韩灼机械般的行礼,依旧默然。
赵长欢跟在韩灼身后,从一开始的一丈之远已经变成了一尺不足,这样的地方,让她心里一阵阵发毛。
穿过庭院,绕过几间荒屋,在院落最里处出现了一扇铁制的小门,两侧皆有人把守,高高架起的铜盆里木头噼啪的燃着,不时溅出一丝火星,黑暗的夜骤然亮了起来,火光闪烁,颇为晃眼。
韩灼一言不默,继续朝前走着,赵长欢舔了舔发干的唇瓣,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默默的跟在韩灼身后。
铁门后是一条长长的窄道,直通地下,尽头有微弱的光亮,风伯的笑声传了过来,随后陷入静谧,忽然一声凄厉的声音划破了空气中的寂静,诡异而惨烈的叫声,甚至不敢相信,那会是人发出的声音。
赵长欢瞳孔一缩,鼻间的血腥气一点一点被放大,脚下乱了章法,身形一晃,左手堪堪扶住了墙壁,她好像知道韩灼带她来此是要干什么了。
“不必勉强。”韩灼的身姿挺拔,头也不回道。
声音清朗,却在这幽幽的暗光里泛着十足的冷意。
惨叫声沙哑高亢,不多短短一声,便很快湮灭在黑暗里,化成了风里无休无止的凄惨低咽。
“我没事。”
背后冷汗津津,赵长欢微微白了脸,艰难地吐出这样一句话。
心里依旧忍不住发颤,她在北戎的牢狱里所遭受的一切,每每想来依旧胆寒心惊,就像是小时候贪玩被油烫了手,往后的岁月里,她都下意识的去躲开,因为她知道那会有多疼。
百般酷刑加身,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时候的她也被关在这样幽暗不见天日的地方,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耗着一条命,数着日子,一天一天的熬,都最后变得麻木,一心求死。
被俘,向来是要走这一遭。
审讯的人向来坚信,这世上除了死人,没有撬不开的嘴,所以手段至残,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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