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十一,是阮家的庶小姐,你是你,却不是我认识的你。
“你的刀锋,得永远向前,以命相搏,才能毫不迟疑,十一,你在犹豫什么?”
阮如筝的手按在刀柄上,短刀在手里打了个转稳稳握在右手,她抬眼,眸色清冽,再无半分柔弱之意,她朝着赵长欢前进一步,声音低了几分,“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却有什么地方已经不一样了,赵长欢听着她的话微微侧头,面色依旧平淡,只是嘴角带了些笑,“你接刀,是正手反握,这是练惯匕首的人才会有的习惯,右手虎口、拇指上有很明显的刀茧,营前夺马,一位刀客死在了北侧帐篷后,心口一刀,除了你,我再想不到别人,马术超群,我的马术自小练成,而你却只逊我两三分,吉祥赌坊听声辩位,客栈长街隐匿追踪,你都很擅长。”
“寻常的女儿家,不是你这副模样。”
也不是我这副样子,该是无忧无虑,走在春光里,眠在秋风里,夏时赏莲,冬日踏雪,岁月静好,扑蝶绣花,然后红妆十里,一世安稳。
“现在说这些,不怕我杀你灭口吗?”
话音刚落,阮如筝猛然扑了上来,短刀挥舞,重重挥下,赵长欢双手接刀,脚尖一点,急退一步,阮如筝寸步不让,刀锋一转,短刀上扬,横拉而过,赵长欢仰面躲过,刀锋堪堪擦着她的鼻尖,借腰力而起,动作极快,翻身夺刀。
电光火石间,阮如筝手腕一偏,急忙松手,刀锋掠过赵长欢右手掌心,只见她抽回右手,左手接刀,刀柄落进掌心,指尖血如水珠般一滴一滴掉在甲板上。
“赵长欢,你疯了。”
阮如筝红着眼望向身前的女子,她半蹲在地上,长发垂在肩侧,手握短刀,平静无波的仰头望她。
“你不会对我动手,营前那具尸首你没藏,是料想我很难活着出去,一开始你便没走远,而是目睹我出了营,才驱马远去,十里亭等我实则为了杀我。”
赵长欢用衣袖擦去刀刃上的血迹,嘴角牵动,“可你没有动手,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却知道你不会再杀我。”
“十里亭过后,你没想过藏,自是不怕我知道,甚至隐隐想让我知道,十一,你不是个冷血的人,而这一点却是你做暗棋最大的弊端,刚刚我给你机会,你刀刀狠厉,却招招留情,你以为在这之后你还能杀得了我?”
阮如筝面色微沉,低声道:“你想怎样?”
赵长欢将短刀递给她,轻言浅笑,“不问前事,我还是那句,你可想跟我活着走出去?”
天边月色渐淡,月光斑白照在甲板上,一片清冷,静默良久,两人高高束起的长发在风中摇曳,暗浪拍在船体上,甲板上再没有半点声音,四目相望,两人似乎都在等什么。
终于,一道暗哑的女声响起,似是从心底最深最远处发出的声音,低沉而短暂,“想。”
她见过世间所有肮脏的,不堪的,龌龊难以入目的卑劣、薄情、残暴,赵长欢的眼里明明与她一样苍凉,却独独有她不曾见过的光,坚韧而有生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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