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苍越道罢这一出宫中秘闻，季昭月也沉默了，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平日里见着慈和的君主，私底下竟是谋害先皇以龌龊手段上位之人，又亲手杀了自己心爱女子，将亲生骨肉送出宫去……
至于那皇后。
季昭月仍记着初见时，皇后端庄典雅、仪态万千，她万万想不到，皇后竟是这般心肠歹毒、心思叵测之人，竟是设下这一陷阱亲眼瞧着蕙贵妃赴死。
沈苍越将脸埋入掌中，半晌都未曾言语。
季昭月替沈苍越颇感伤痛，轻轻揽住他的肩，缓声安抚道，“那、咱们便除了皇后为你母妃报仇可好……”
虽说这事儿始作俑者是皇帝、可推动这一切的人却是皇后。
见沈苍越不语，季昭月紧接着又道，“皇后膝下并无子嗣，沈奕便是她如今唯一期盼，我与你一起除了沈奕如何？让沈奕彻底失了皇帝宠爱、夺了她中宫之位，让她后悔莫及，痛不欲生。”
“比起皇后，皇帝才是那始作俑者……”沈苍越惨笑一声，他抬起脸，眼底流露出些许恨意来，“我的父亲亲手杀了我的母亲，我该如何报仇。”
季昭月紧紧将人揽入怀中，在他耳边轻哄道，“所以，所以咱们除了皇后，我与你一起可好。”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在你身边，皇后也好、皇帝也罢。”
这是发自肺腑的情话，这一刻的季昭月全然忘了她先前嫁入沈府初衷。
而今，季府也好，她自己也好，好似在沈苍越跟前都不值一提。
她犹然记着前世，沈苍越与她死前，皇后与皇帝仍然无恙，而那沈奕更是登上太子之位……
如今想来，沈苍越当是早早便知道了皇后谋害蕙贵妃一事，所以，会否是当时沈苍越知晓她站在沈奕一派，而皇后及其皇后身后母家皆是沈奕助力，因而让沈苍越放弃了动皇后的想法。
她有这般揣测，可到底如今是无法得到实证了。可无论如何，抛开上辈子一切，她这一世只愿紧紧握着沈苍越的手，与他并肩，走向沈苍越所愿走的路。
“谋反也好，多了皇后中宫宝座也罢，恰如你所言，我也愿倾尽一生之力助你完成你想做的事儿。”
话罢，她清晰地感知到情蛊又一次复发。幸而如今沈苍越是将头埋在她肩上，她倒是能抽出间隙来，深呼吸一口。强忍着心间痛楚。
沈苍越将头抬起，好似寻求安抚般，手探入季昭月袖袍内，与她相握，不似从前那般轻轻握住，十指交缠。
他用了些力道，紧紧钳制住季昭月的手，似是生怕她挣开一般。
“好，你答应我的，不可以反悔，昭月。”
季昭月强撑着一抹笑来，轻轻点头，“不会，不会反悔的。”
如今已然是强弩之末，她敛藏自个儿的狼狈不叫这一幕落入沈苍越眼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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