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夜已经很深了，月亮都升到了中天。我们走进木屋，面对面烤着火。一路下来也没听到正弦的消息，她们三个去哪儿了？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他低头把衣角靠近火源。
“那个……你要赔偿的话也行……你开个价？”
他不动声色地换了另一个湿的衣角继续烤火。
“帅哥……你说句话……我害怕。”
“你偷窥人洗澡，我是可以报官的。”
“报报报官？！哥，没必要，我还等着回家呢，来不及了。”
“也可以不报官，你赔多少？”
火苗在他的眼底跳跃。
“二十薪金可以吗？”我小心发问。
他瞄向了我腰间的钱袋子。
“唉——”我捂住钱袋子，侧过身去，“这个，这个不行，这是我回家必须要用的钱，救命用的，嗯。”为了让他相信，我还自我肯定式点头。
“六十。”
“你抢钱啊！六十？翻了三倍了！你知道六十薪金能买多少东西吗？”我快气疯了，六十薪金？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了。
他没说话，淡淡地扫了我一眼。我当时就被吓住了，“行……六十就六十，不过我现在没钱。我给你打欠条，过几天你去京城汪家找我。”
低头写欠条的我完全没注意到他听到这名字时，眼里的光变了。
“记好了啊，汪苏杭家。”我把纸条拍在桌上。
困意来袭，我的上下眼皮像是粘了胶水一样。时间紧迫，我明天一早就得离开。怕自己睡死，就靠着窗口睡着了。鸡叫声唤醒我的时候，天际已经泛白了。我回头看见他趴在桌上睡得很沉，手里竟然还捏着欠条。我帮他把滑下来的衣服盖好，悄咪咪地离开了。
尾牙山在最北边，于是我一路向南，走了好久好久，太阳都高高挂起了，我还是没看到任何有关京城的地方。就在我怀疑是不是走错了的时候，终于到了城门口。我连忙找地方火速解决温饱问题，吃完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汪府。
奇怪的是，汪府居然大门紧闭，侧门也关得死死的。我偷偷绕到后院，打算翻墙进去。好多年没翻墙了，这个后院墙比我高两个头，我以为我可以很帅气并且很不费事地就能翻进去，但是当墙头卡住我的赘肉的时候，我知道，我草率了。
天已经快黑了，夕阳远远地挂在云上。离后院最近的是渠年阁——正弦的屋子，我一想到正弦还音讯全无，就心揪的不行。我想还是赶紧先找爹，派点人手去找正弦。可是路过渠年阁的时候，居然点着油灯。奇怪了，人不在，怎么灯亮着？而且渠年阁的下人也不在。莫不是进贼了？我贴着墙小心前进，透过窗户看到有人好像在习字，灯影模糊，看不清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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