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远跟上远处卢月儿的步子,随着前面缓步而行的时大公子和桦王子进了茶点铺。
那桦王子很是殷勤,拉着时子涔坐到大堂最里面的包厢里,那桌上摆着满满一桌的吃食,他道:“学院街不比永安城内,不知哥哥是否吃得惯这些?”
时子涔看着桌上花样繁多的各种吃食,笑道:“殿下费心了,正好清早急于赶路,还未用过早饭,您这准备得很是及时。”
桦王子有些羞涩地道:“哥哥莫要这么叫我,还是像以前那样唤我程雨吧。”
时子涔笑着温声道:“程雨已过弱冠,听说夏皇已下诏,封你为桦王,待你回夏渊后便会举行删封大礼,我若再直呼你名讳,倒显得为兄不懂礼数。”
他挥手示意,朔风捧着个雕刻精美的紫檀木盒过来,奉到那桦王子面前。
时子涔道:“我托一位保山名匠制了副永子,黑子用黄龙玉和翡翠所炼,白子含南红玛瑙。那棋子触子心舒,持在手里,冬暖夏凉,最是适合你。你素来喜欢奕棋,我想它便作为你封王之礼吧。”
桦王子笑盈盈地接了过去,打开,那棋子质坚色润,细腻如玉,隽永神韵,的确是难得一见的极品!他合上盖子,轻轻放到桌上,道:“程雨多谢哥哥。”
时子涔再次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瓶,道:“这是岭南郑氏新出的君子丸,说是里面加了味奇药,应对你的身子有好处。”顿了顿,他又道:“只是那味奇药有些难寻,这些你先用着,等郑氏那里再有了,我便再派人送去夏渊给你。”
桦王子接了过去,他低下头,有些落寞,道:“再过几日,程雨便要回夏渊了,此次回去,日后怕也难见哥哥了。”
他从脖子上取下一物,涨红着脸,怯怯地递了过去,“程雨客居云国,身无长物,哥哥也是天之骄子,身边从不缺什么珍贵之物。这拙玉自我出生便系在我身上,从未离身,哥哥若是不嫌弃……”
那是块用银线系着的蝴蝶形状玉佩,玉质浑浊,工艺粗糙,他没有在客气,还确实是块……拙玉。虽不知如此普通的玉佩为什么会被一国皇子贴身佩戴,可看他那样,却像是奉出了自己最为珍贵之物。
时子涔微微一愣,随即双手接了过来,仔细看过,温声道:“看得出雕这蝴蝶的人用心至极。”
说罢,他反手把那根银链系到脖上,再把那蝴蝶玉佩放进领口。
桦王子眸中微光闪动,唇角不自觉上扬。
两人碰杯,相视一笑,一个温润如玉,一个笑得灿烂,画面相当美好。
路遥远不由得内心感叹,看来这阴阴冷的王子和姑姑一样,不是不温暖,也不是不会笑,他们只是把所有的温暖都给了一人,也只会在一人面前笑。
“铛……铛……”
远处明学书院晨课钟声响起,时子涔因心里惦着时陌便也坐不住了。他起身与桦王子道了别,便起身离去。
没走几步,又转身回来,将自己身上的银貂裘袍解下,替他披上,温道:“你身子单薄,切莫要再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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