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心中一紧,便道:
“难道……”
孙思邈左右一看,才先问道:
“小友且告诉老哥,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媚娘心神难定,便顺口道:
“老哥一向无牵无挂,哪里来的私事未了?显是欲躲避这长安城中的什么事。可是放眼长安城,甚至是整个皇宫之中的诸人,都是将老哥视做神仙一般的——是故媚娘便知,并非是有谁刻意为难老哥。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便是有什么老哥推搪不得的人,有了一件老哥断然办不成的事,不日要临到老哥头上。
可是老哥的性子,却不是那等怕事的——能让老哥这般躲着,显见来者不一般,这事也绝非一般。
再想一想陛下自前年征高丽来,身体日渐不安,又有服食长生丹药之事。加之老哥之前就是因为世人讹传老哥可炼长生丹,才被王世充擒住,险些害了自己徒儿们的性命,这才欠了皇后娘娘的情……
是故,只怕便是陛下……
难道他真的……”
孙思邈见媚娘知机至此,当真惊骇又喜,便不再隐瞒道:
“老哥观陛下容色,怕是过不了三年了。”
媚娘心中一紧,顿生茫然失措之感:
“可是陛下他看起来还颇为强健啊……”
“小友也说了,那只是看起来。其实陛下服食那些长生丹药之前,老哥便多次劝谏不可。然陛下信这些,老哥也劝不动。甚至还几次被陛下险些逼着去炼什么长生丹——这等神物,怎么可能是凡夫俗子制得成的?
最要命的,是陛下心中,一直因皇后早丧之事,思念过度,郁结难结,已然成疾。加之他近年来也不似之前,可以常常痛哭,抒解心臆,反而是常常刻意压抑,是故五内俱伤,已然不成了。
老哥今日入宫,见陛下气色看似红润,然肌肤底色枯败发黄,显是郁结情伤之疾,那些丹药之毒,已然开始蚀透了老底儿了——
这样一来,便是再有好生调养的方子,也过不得三年。所以老哥才想着,还是出去躲一躲的好。免得到时麻烦……”
媚娘听得此刻,心中烦乱不安,其他的话儿,再听不下去,也只是依稀记得孙思邈着她立时便将那药丸服下,这才走了……
半晌回过神来,才暗悔这药服得早了。若是奉与太宗,说不得还可多些时日?
然想一想,若果真如此,那孙思邈也不必如此急着逃离,想必太宗命数,果然如此……
心中一时又是烦乱,又是伤心,竟独自立在庭中,哭泣起来:
毕竟对她而言,太宗似父似师,当真是除去父亲武士彟与李治之外,最亲最近的人了。如今一朝闻得太宗只有三年之寿,如何叫她不伤心?!
……
次日。
太宗闻得报,道神医孙思邈因私事连夜率徒出长安,虽心有遗憾,却也不曾强求。只嘱传旨诸地方官,但有神医处,当以礼待之。
又闻王德密报,流言乃东宫内承恩殿传出,太宗大怒,心中暗生恨意。然隐而不发。
同日,吴王李恪入内,上禀太宗,道近日宋州颇有不安之事,身为宋州刺史,当往镇之。太宗知其意在回避,心中亦有所感,乃准其行。
此事不日传开,王仁佑以为太宗不知其女之事,竟借机弹劾徐惠之父。太宗震怒,乃终掩之,只阅奏疏却不语。长孙无忌乃知此事为王氏妄为,因徐惠属关陇世阀之系故,心生恚怒。乃上奏,力保徐惠之父。
太宗准之。王氏一族方知事不成机。
另,高阳公主得知太子妃竟借机欲行一石二鸟之计,一除徐惠二除吴王,方知自己大错,一怒之下,誓言必要将王氏拉下凤位。
又有徐惠闻得王氏竟当朝弹劾其父,大怒,更怨恨太子妃。
李治近日因长孙皇后大祭之事,颇有忙碌,忽一闻此事,又知此事为太子妃之为,更怒。
一时间,太宗与朝中要员,颇对太子妃有不满之处。
……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东莱郡王青雀,却是欢喜得连连拍手叫好:
“总算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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