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听了这话,心下一凉——北静王什么都知道了。
千种万种不甘,搅得他心口生疼:那个生得风流袅娜的女人,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可以嫁入宁国府吗?凭自己父亲小小营缮郎的官职吗?屋子里熏香熏得云雾缭绕,也不知是为谁熏的?自己胡须还没蓄了多长,就已经是百年望族的族长了,难道辱没了她?这种事情随便同外男讲,她不在乎自己的名节吗?
等等,她从哪里认识的北静王爷,该不是早就暗通款曲了吧?
然而疑问和憎恶,都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贾珍终于抬了头,眼神似是想在北静王身上钻出火星来,说话的语气却低声下气:
“王爷,您行行好,把解药赏了小的吧!”
“什么解药?”北静王佯作不知,“你要给你儿媳没脸,人家击鼓跪谏的,求到我这里来。小王眼里从来不揉沙子,但也要兼听则明。随便找个仆役一试,你这贼心果然不假。现在人也在这了,口供也有了,你还要作何分辩?”
贾珍嗫嚅:“是她……是那贱妇先勾引我的!”
北静王不由扑哧笑了:“你先照照镜子,她好端端地勾引你,是为了你脸上的褶子,还是肚子上那二斤肥肉?”
贾珍没想到王爷会说这个,一时失了语。又听北静王说:“你行这无状之事,行到了我的院子里,小王不能不管。但又念在你祖上有功,余荫犹在,该怎么管,这本王不得不好好想想。所以刚才那丸药……”
听了“丸药”两字,贾珍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了力气,从条凳上翻下来跪下,膝行两步,痛哭流涕地求道:“求王爷给我解药,让我为王爷效力,不……做牛做马!王爷,我还没活够……”
北静王看贾珍的鼻涕都快蹭到他袍襟上了,忙退了两步:“我府上不缺牲畜坐骑。我且问你:扒灰一事,你认不认?”
贾珍点头如捣蒜:“我认,我认。”
“若我听见半句你对儿媳动私刑的消息,或是听说有人磋磨她、给她气受,毁她名节,我可都算在你身上了?”
贾珍连北静王的话都没听清,一味木然点头。
“再有,你在外仗着官威,做的那些不害臊的浪荡事,诸如什么北门外的酒楼、花枝巷子的红灯小院……”
贾珍没想到北静王看起来不过是一个仗着祖荫袭了爵、无甚大志的年轻王子,实际已经将他的底细都摸清了,连他做过的那些龌龊事的细节,都尽已掌握。他没脸再听王爷一一列举,只求饶道:“王爷,我再不做了!”
北静王八风不动,话语里没半点波澜:“如果再被我知道了呢?”
“那就求王爷剥夺了我的官职,把我名下的财宝……都献给王爷!”
“你说的这些,本王都不缺,也不稀罕。”北静王摇了摇头,抬起脚,准确地碾上贾珍的喉咙,“小王想要的,是这个。”
贾珍知道他想要他的命,跪都快要跪不住了:“我的小命……不是已经在王爷的掌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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