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管家不是傻子,他左思右想觉得昨夜的火起得蹊跷,“火是你们放的?”
卢飞鸟在铺了软垫的圈椅上坐下,施施然地看着他,“怎么可能?当然是意外啦……昨夜有个外院的小子偷偷给已故的爹娘烧纸,不小心溅出火星,真是不巧,烧纸的地方离你家那院子的小厨房近……”
事是真有这么个事,就是人是他们找的。
乔管家无言以对,是不是意外已经没有意义了。他面色颓唐,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和胡须凌乱不堪,尤带着从火中被救出来的痕迹,他身上本来只穿了中衣,看守的人丢了衣服进来,也没心思打理,只是随便裹上罢了,不过被关了一上午,好像平白老了几岁。
乔管家看着面前的三娘子,她抱着手炉,靠在圈椅上,姿态闲适,和从前窝在院子里仿佛没什么两样,可他再也没法把她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十几岁的小娘子看待了。
谁家十几岁的小娘子前脚还“家事都得仰仗您”,后脚一把火抄了你的家?
难道这么些年,他都看错了?误把豺狼当绵羊?
乔管家想不明白,或者说叫他承认自己被一个十几岁小娘子骗得团团转,还不如让他相信是那些老侯爷留下的人出的歪主意。
兵油子嘛,放火烧自家这样无赖的事也就只有他们干得出来!
这样一想,他好受多了,眼里有了神采,心里有了主意,“三娘子,老奴自知罪孽深重,身为管家,却为珍宝所迷,辜负了三娘子的信任,老奴就是万死也难赎罪,但……请三娘子看在老奴曾为老侯爷送终的份上,留老奴一条性命……老奴虽不济,但日后一定唯您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他跪得恭恭敬敬,和上次在书房里那副“我跪着但我不是真心跪我就是看不起你就是不服你怎样”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可见这人并不是一个真有傲骨的人,卢飞鸟心道,她喝了一口茶,“乔管家,您觉得监守自盗的人,我卢家还敢用吗?”
乔管家被噎了一噎,“……从前都是老奴鬼迷心窍,见识过您的手段,怎么敢再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弄鬼……三娘子,您留下我,一定比杀了我有用!京城世家林立,高门繁多,卢家虽然是侯府,但上无圣宠,下无支撑,如果不好好打理,很快就会在世家高门中败落!”
“三娘子您身边不缺得用的人,但却少了能够与世家高门打交道的,老奴虽然没有大本事,但是纪家的家生子,自小在世家长大,京中世家高门不说全部,十之**绝对是知道的。您杀了我只能出一时之气,留我一命,却能叫卢家多一个使唤的人!”
他说了一通,可三娘子只是挑了挑眉,仿佛在说,“就这?”
他一咬牙,“还有……还有纪家!纪家不会放过侯府的……”
来了,卢飞鸟坐直身子。
“……纪家虽是百年世家,其实家中情况并不理想。纪老太爷曾做过前朝礼部郎中,为人……端正严肃,太夫人不通庶务,是以府上并无多少进项。后来哀帝欲大兴土木修建摘星楼,老太爷上折子劝谏,被罢官下狱。纪家为救老太爷,向当时的大内宦送了大半家产……再后来京城形势不好,老太爷欲带全府南下回乡,让二房七房老爷带人探路,先是平安无事,后南下时,却遇到叛军,人被救了回来,家财却被劫掠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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