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已经传来人来人往搬动柴火的声音，第九层的人心里惊慌失措。
“咱们不会全都被烧死在这里吧？！”
“我妻儿还在家中等我回去……”
有好些人忍不住议论，话语里都带了不自察的哭腔。
李琛捂着伤口挪到韩昊旁边，俯视着他，“你效忠的那人，此时正打算把你也一同烧死。”
韩昊抬起头看他，没有说话，但眸光却微微波动了一下。
许锦笙手中的剑收了回去，李绥看着她眼中充满了疑惑，一直欲言又止，因为知道此时不是讨论这件事的好时机。
正在这时，门外的李瑕再次开口了。
“父皇，火把此时就在我手中，再问您最后一遍，这退位诏书，您是写，还是不写？”
他的声音冷漠无情，传到其他人的耳朵里更是令人不由得生起鸡皮疙瘩。
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
“好！看来父皇已经做好决定了，那就别怪儿臣无情了！”
他咬着牙，面部表情有些凶狠之色。
若是能让李昶亲手写下退位诏书是最好不过，可是他抵死不从，导致自己不得不采取这种方式，将来即使登位了，肯定还有会接踵而至的麻烦。
可是他等不及了。
和李瑞那个废物相比，父皇抬举李瑞，冷落他；好不容易熬到李瑞一败涂地，本以为父皇心中的储君人选这次该轮到自己了吧？
他却宁愿再次将目光转到一个瞎了多少年的瞎子身上，也不愿给自己一个机会。
既然从一开始，李昶心中就不曾有过他这个皇四子的一席之地，那就不要怪他下狠手自己争取。
毕竟，皇位是等不来的。
他已经等了太久了。
他举着手中的火把，缓缓递向门边的柴堆……
“慢！”
门里突然传来李昶的声音，“朕写！”
不仅是门外的李瑕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就连门里的那些被殃及的大臣们也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至少不用被烧死了。
最后两方商定，笔墨与空白的圣旨从门底下塞进来。
这是有史以来圣旨最“落魄”的传递方式。
明黄的圣旨铺在放置供品的案桌上，李昶从福全手中接过笔，握了许久才觉得有些力气。
李绥亲自在一旁研磨，她研得很慢，仿佛只要拖一会研磨的时间便可以等到援军到来，不用被迫写这个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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