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各自观念不同,众人见杜蘅幽幽转醒,多还是高兴的。姚老爷子尤其热心积极,他干枯的皮肤上堆满了皱纹,一道又一道。这样的老人手掌是极其有重量得,姚老爷子拉着杜蘅:“好,好,如今醒了就好,大人身体太过孱弱了,一会儿让礼韫给大人炖一只乌鸡补一补。”
杜蘅见了姚老爷子还道是老人家家特意来探病,极力抬起身子道谢。姚颂无颜受杜蘅的谢意,退几步站到人后,姚老爷子一双眼睛见识过太多东西,他呵斥着姚颂“如今杜大人已经醒了,你这个不孝子还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前面招呼一番,难不成还都叫客人等着你么?”
杜蘅有些憔悴地迎合着“是啊,你们都围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一个大活人还会跑了不成,如今我已经醒了,就没事了,都出去吧。”
绿鹊的表演也不遑多让,捶着胸膛痛哭流涕,满京城的忠奴约能排上前十,反观苏子衍的就没那么好了,他半晌没开口,若不是胸腔的起伏让杜蘅意识到他还在房内,整的要让人略过他去了,苏子衍的面上的颜色不算是好看。
大病初愈的人精力不足,春生也是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转身就要回难民处去,杜蘅已经好久不来了,不知道那里发生的变化,所有人的日子都在一天一天的好过起来,可不知道怎的,京城中又多了两例,令人费解,许常山翻着自己的医书或者是有关记载,都不曾言明这毒是哪来的。
“春生大夫请留步,姑娘有话对您说。”春生何等老道,见绿鹊欲言又止,便知其中隐意。其实他很想说一说,这些日子在外边的蹊跷,杜晋入了葬之后,身后是何等的哀荣,是三番五次的追封也不过能解皇上的心痛,可他却又很多疑虑,杜晋的身手春生是知道的,不能说是以一挡百,怎么会连个得了疯狗证的孱弱的男子都敌不过,哪怕是说杜晋在因为长时间的劳碌而伤了元气,也不应该。疯狗症的病人并不多见,在他有生之年里曾经遇见过一个,那人浑身抽搐就是站也站不起来的。
春生蹑手蹑脚走进房中,杜蘅已经换了一副清明的样子“春生大夫这些日子怎么样,那难民可还有别的症状,怎么不见许大夫人影儿?”
“回大人的话,这些日子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还有一桩美事要告诉大人,也算是咱们成全一桩姻缘了,那福天的娘与一个官兵看了对眼,那侍卫也是爱护福天,自己也是个不能生育的,想来三人以后也是和乐,杜伽大人已经应承了婚事。”
春生面上有些犹豫之色,杜蘅挥了挥手让他接着说下去:“可奴才也有觉得蹊跷的地方,这两日京城中又出现了两个了,让奴才觉得有些问题,更何况……更何况奴才总觉得小爷的死有些问题。”说到这儿春生看了看杜蘅的脸色“奴才曾经诊治过疯狗症的病人,这是不治的病症,所以奴才才会印象深刻,得了这病,就会变得及其癫狂易怒,却也虚弱无力,小爷在府中的一日三餐,奴才都是过目的,绝不是如此就输给这病人,奴才斗胆想问问姑娘,到底小爷当日是怎么死的?”
杜蘅呆了片刻,鼻尖细毛抖动急乱,且间隔很不规律,还发出嘶哑的鼻息声,显是病人呼吸困难。终于,发出一声含混着痰的声音“原来,这事竟然这么容易被察觉,枉我自诩聪明,却不想这样糊涂。看春生大夫的意思,就是愈之在救灾时出了问题了。”
这话听着多么讽刺,一心为民,替皇帝做事的好官横死山野。而那些贪官污吏,奸佞小人却仍然步步高升,这世道乱了啊。杜蘅心中早已经对这事下了定论,可她此刻觉得不够,证据还不够,她要这些人一击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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