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杜蘅醒来的时候,身边放着普通的农女的衣裳,苏子衍正在药堂中随着许常山认识药材,常山已经没有了昨日的戾气,他目光如水,澄澈如镜:“大人不要小瞧这些平时的药材,就像是艾叶,不仅对去毒有极强的功效,女子若是求孕,多用一些艾草也是极为有帮助的。”
杜蘅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物,长舒一口气,她蹑手蹑脚地下了榻,太阳已经高高挂起,热烈的阳光把药堂中所布的灰尘也照的一清二楚,她转过珠帘,院子里晾晒着许多草药,接着雨水的竹桶里还有许多泥。
“听说张瑞权大人还来您这儿问诊过,想来先生的确是声名远扬。”苏子衍凑近闻了闻,晾干后的艾草具有浓烈的馨香,杜蘅还没过来,两个人闲谈着,惟有环佩相撞之声,玎玲而来。
“大人莫要提了。”许常山提到这儿,就有些气恼“那位大人,可真真叫我长了见识,我这儿行医的规矩,就是一天只看二十位,他偏要动用权势插了队,又不肯给医药钱,瞧不上我这药堂中的病人,这样的货色,我就是见一面也嫌脏。”
有脚步声走近,苏子衍知道是杜蘅,也未抬头。那双足停在自己身前,分明是一双青柏色的松叶长青缕金鞋,杜蘅道:“许大夫真是有骨气的,叫人佩服,就是我们这样的人所没有的,做事都要瞻前顾后,才真是没趣。”杜蘅说的不错,她羡慕许常山这样的勇气,不像自己畏首畏尾“那朝廷中的大官,更是做事也是缩手缩脚,没有活着的那份恣意了。”
许常山听了这话,不由得一乐“看来大人是赞赏常山的活法了,大人是女中豪杰,才更令人佩服,就是这一份为百姓安身立命的心就是世间男子也比不上。”
苏子衍拂袖起身,倒了三杯茶水,许常山这里的茶叶不同于别处,用的是大红袍肉桂,晒干的荔枝肉和败火的薄荷,紫砂壶端起来厚重的质感让人爱不释手,他笑吟吟着打断二人的吹捧“这样佩服下去,就是到天黑也佩服不完,你们都不必谦虚了。”
许常山带着二人坐下,都说宫中的人连茶道都是比这些平头百姓要好许多,如今看着,这话是真的。苏子衍是反手给他在杯中倒了一般,茶水不断地起着旋儿,却不起波澜,喝起来也是令人暖和,超出了他本来的味道。
“我一直困在这药堂之中,消息有限,前边的疫病怎么样了?”京城中唯一见过那病人的两个打更人也被挪到了京城边上,不知道是死是活,人人避之不及,更没有什么人知道了。
杜蘅浅尝一口茶水,有些喟叹,她听见苏子衍这样回答许常山的话“现在的情况实在不算好,那边只有一两个大夫,其中那个掌舵的还是个北边来的大夫,他空有一身本事,却也不了解这次疫病,所以我们这次才来请您一趟。”
许常山神色不虞,他眉心曲折渐深,那疑惑忧思在他心头,甚是难解。“二位大人,请听我细细道来,这病当时确实是我的爷爷所治,京城中的人也把他尊为药师,可只有我们自己家的人知道,这病是无解的。当年的事已经过的太久,久到我的父亲与祖父不愿意留下任何一个药方,或是只言片语来解答这个问题,这也是我一开始最担忧的事。”
许常山从内室里抱出一摞厚厚的书塔,他仔细在里面翻找着,杜蘅与苏子衍也各那一本,里面都是一些草药,画师把这些草药画的栩栩如生,旁边的功用与药方也写的仔仔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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