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世道,可不太平啊。”
说书人把醒木一拍,身着戏服的女人从戏台上下来,随手把手里的假枪扔在了一旁,捧着个铜碗来要上前,寸心叫住他,从腰封里取出了几个钱,那女人笑眯眯地说了句好话,把一碗铜钱放到了说书人面前,杜蘅定睛一看,竟是个瞎子,也不知道那女郎在说书人耳朵旁说了什么,随后女郎看了过来,杜蘅冲她向上举了举茶盏。
“阿姊,你认识这人啊。”杜晋坐在杜蘅旁边,看那女郎又翻上了戏台,今天演的一出新戏,来看的人很多,杜晋刚刚赈灾完,有些毛手毛脚地,杜蘅淡淡瞥他一眼,他又小口小口地喝着茶水。
杜蘅漫不经心地整理袖子“不算认识,常听人说聚德楼不光这吃得好,演的更是好,今天一瞧,我也算是不虚此行,多打赏些银子也是应该的。”
“客官,您的叫花鸡来了。”下人肩上搭着一块白布头子,端上来的正是这聚德楼里的名菜,这聚德楼来得多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看杜蘅看的起劲“这位客官,您真是好眼力,都说着天上一颗星不如聚德一台戏,这场戏啊是咱们说书先生新写的,今日是第一回登台呢。”
台上的女郎正在哭诉“爷也可怜可怜奴婢吧,爷半个月都不回一次家,这次就要去北边那么远的地方,这得多久,那二房的小贱蹄子都有了身孕,我这个做姐姐的却没有个自己的孩子,传出去要叫满京城的人笑掉大牙的,我还怎么活啊。”
男人穿的极为华贵,头上带着一顶小小的毡帽,一脚踹开女子,画面再一转,男子已经换上了骑装,脸上也满是风霜,身旁跟着一个刀疤脸,两人似乎对着一对苦命鸳鸯要赶尽杀绝。
“咚”的一声,那对夫妻从戏台上跌了下来,直直地躺平,男子也不含糊,立刻把刀疤脸的男子也给杀了。台下的宾客看的是满腔愤恨,最后收尾的还是女郎,她在屋中哭诉“下辈子,我宁死也不做你臧家夫人。”
苏子衍饶有深意地点了点头,瞧瞧附耳在小厮耳边,小厮拿起了铜锣,敲得震天响“今个儿,有位贵人欣赏咱们的戏,特地为每位能看到的宾客送上叫花鸡一只,还望各位吃好喝好啊。”台下的众人纷纷叫好,也有人在猜测着这出戏是新戏,不会与这贵客有什么关系。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台子上演的越来越起劲。
“丞相大人,今日可是大手笔。”杜蘅轻轻一笑,杜晋见这两人又说什么自己听不懂的话,埋着头只管地吃菜喝茶。
姚颂组织着官兵,给城门处的灾民登记,苏子衍又叫了个食盒,给他带去些,这出好戏他没眼福,真是太为可惜,从戏的开场,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再看杜蘅一副了然,心里有了结果,既然她要烧一把火,那他就多添些柴,让这火烧的更旺盛一些。
“阿姊,苏大人,你们俩要赏戏我就不作陪了,吃了这饭,我还得去面见皇上,请求拨粮,再耗着就要过了时辰了。”小厮最后上了一道葡萄莲子粥,这粥是杜晋的心头好,他一边哈着气,一边仰头把粥全部灌到了嘴里。
杜蘅叫他擦擦嘴再去,他用袖子蹭了蹭一溜烟就跑没影儿了,苏子衍自己没个兄弟,见杜蘅与杜晋这般相处,说道:“你兄弟思考事情真是越来越周全了,你不考虑为他找个媳妇,来管管他,以后彼此也要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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