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拿拨子挑抹琴弦,反反复复弹着一曲前人的《行路难》。这诗是前人困顿迷茫时所做,最适合身体强健的男子去唱,这词豪放却叫杜蘅唱出几分凄婉出来。杜蘅一向不擅歌艺,只是今日心中烦闷异常,苏子衍在一旁坐着也无心去搭话,嗯嗯啊啊了两声便作罢,她叹了口气,取了七弦琴细细拨弄,反复吟诵。
“前些日子,李志在水牢中已经把一切都招了,写了状纸,只是不肯说把盐铁令放在了哪里,如今咱们手中也是有些筹码,你也不必如此忧心。”苏子衍听着杜蘅的琴声有些哀思,这样哀凉的词,念来犹觉心中沁凉,她本是清冷孤傲之人,唱起来只觉得凉意沁人罢了。
李志在听了那姐弟的话,早已没了求生的**,只想要个早死,死后能与女人合葬在一起就好。杜蘅想到他的愿望,拨乱了几根弦,琴声也有些紊乱,如意想葬在李志坟前,而李志只想与别的女人死同寝,都是孽缘。
阁中立着一架玉兰鹦鹉镏金琉璃立屏,十二扇琉璃面上光洁莹透,屏风一侧有三层五足银香炉,镂空间隙中袅袅升起沉香淡淡地,杜蘅浑身的毛孔都在贪婪的闻着香气。
她想问问李志的现状,想起如意死时的惨状,心下难免厌烦,又住了嘴,“李志,不是李志。”杜蘅放下了拨片,念叨了两句,忽然抬头看向苏子衍。
沉香一丝一缕沁入心腑,耳边只剩下杜蘅风一样轻的话语,苏子衍将她的话在唇齿间揣摩,心中升起了一股怪异的感觉。
“若是李志不是李志可怎么办?”如意爱这个男人,也恨这个男人,既恨他蒙骗自己,欺骗自己的情爱,叫自己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也恨他为何要揭穿,而不继续骗下去。她死前的话定不是那样简单,杜蘅新中华有一个可怕的猜想,如果有人以鱼目混进了珍珠中,而迈珍珠的摊主还没来得及去一个个验证,一直拖下去只怕酿成大错。
这些天李志一直在叫嚣,让他死去。杜蘅心中对李崇有些忌惮,不敢轻举妄动。此刻再看,他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罢了。
“这只是你我的猜测,恐怕要验证还要花好一番功夫,他这命不能轻易丢掉。”苏子衍面色凝重,杜蘅不必明说,他也猜到了一二,将手中的佛珠放下对着下面的人使唤道:“去水牢加派两个人手,务必看好了李志大人,不能出一点闪失,不然小心你们的脑袋。”
杜蘅仍然紧锁着眉头,她思考着与李志相处的一幕幕,若他不是李崇将军的亲弟弟,那么张瑞权定也会有所察觉,绝不可能一无所知,又想到张瑞权平日里那幅恃强凌弱的作风,不可能不对其进行巴结,反而对李志是欺压占多。越往下想去,杜蘅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她不敢再去想,索性闭起了眼,这其中牵扯太多。
“老子要京城,你听到了没,给老子收拾东西。”外面闹哄哄的,苏子衍看她面色发白,刚想开口关心,却听见姚颂不知在外面吵嚷些什么,夹杂着一阵尖锐的哭声,他与杜蘅对视一眼,走了出去。
院中,姚颂不知因为什么急了个满头大汗,几个瘦弱的婢女互相依靠着哭泣,看样子姚颂还不打算停下,扯着一名护卫的肩膀就要冲过来。
“礼韫。”苏子衍看着院子中这怪异的场景,虽然姚颂平日里是个不着调的,对待下面的人却是极好,不少人对他为人称道。今日怎么发了这样大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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