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惊慌失措，声音都变了形。
则安之皱下眉，随手将他扔开，顺便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滑腻的感觉沾到手上不太舒服。
那张脸的主人叫贾不穷。
则安之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记住的人。
也许是几个月前或者更久，他像个失智的僵尸般来到这个地方。
你们见过疯子吗？就是用小石子砸他，他还嘿嘿笑那种。
除了街上的流浪狗，谁都能咬他几口。
老贾没嫌弃，养了他几个月。
然后，老贾就死了，被一个人按在河里淹死了。
那个人也死了，被他按在河里淹死了。
他也死了，被河淹死了。
但他又活了。
那老贾呢？
好人一生平安，可好人往往连坏人的半生都活不到，死之前倒是挺平安的。
“说吧。”
则安之望着老头。如果不是老贾的缘故，他甚至有拥抱老头的念头，鬼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老头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他晃晃悠悠站起来。这个男人，不贪女色，力量够足，下手也真狠，不过我好喜欢呀！
想着他的嘴边居然露出了笑容。
“噶，嘶……”
则安之再次把老头举在空中，毫不犹豫往地上砸去。
“定魂丸，我是盖小花啊啊……”
老头的脑袋离地面只剩三公分，他老眼圆睁，削痩的脸颊上呈现出一片灰白。
意料中的剧痛没传来，他松了口气，倒着仰望那具巍峨的身影，喃喃地重复道：
“安哥儿，我是盖小花啊……”
则安之的眼睛深处白黑交错，缠绕盘旋，一声巨响如同无边大锤般敲击在他灵台上，音障四起，意念滔天。
他低下头，眼白处泛出一抹殷红，望着老头身后一个虚影慢慢升腾。
“盖小花？”
“嗯，被你抛弃的盖小花啊，在这个世界颠沛流离、受尽欺凌、遭尽白眼、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背井离乡、千人骂、万人嫌、没人撑腰、没人做主的可怜的盖小花啊！”
老头可怜巴巴地就差失声痛哭了。
的确，虽然他才来两天，也是尝尽了苦头，但其中“痛楚”不可为外人道焉。
“呵呵，身穿爱马仕，用了个手机还是定制版的镶钻，你被全世界人民都唾弃我信，可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背井离乡都是你害的人家吧？你还在二号楼当宿管员吗，妹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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