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纵然成伯不细说，洛青灯也能想到个大概了。
一个生母戴罪自缢，又被毁了容貌，背负皇长子惨死阴霾的异族皇子，能过什么好日子呢？
“夜王这一生功勋，的确是用血汗换回来的，不过宣朝上下之所以这般对他避之不及，倒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洛青灯一挑眉：“还有何故？”
“夜王生母丽妃乃白衣族圣女，她自缢身亡后，白衣族就爆发了叛乱。”
“而率兵围剿白衣族的正是夜王。”
洛青灯斟酒的手一顿，眸光幽幽一动。
“听闻那一年白衣南黎之地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夜王年仅十七岁，亲手屠戮了白衣族上下所有族人，便是婴儿都未放过。”
“上万个人头被运回京都，沿途乌鸦盘踞，煞气遮天蔽日。”
“之后，他更是亲手以族人的人头修了一座浮屠塔，就立在城北的般若庙外！”
“宣朝上下都说，夜王乃是冷血无情残忍嗜杀之辈，反他所在之处，便是鸡犬都要绕道而行。”
洛青灯听完，勾唇冷笑了起来，大大饮了一口酒。
“可笑。”
成伯看了她一眼，点头道：“老奴也觉得那些人可笑。”
“不，我说的是那狗皇帝。”
洛青灯语不惊人死不休，便是成伯都给震住了，“少、少主……”
洛青灯嗤了声，翘着二郎腿道：
“且不论墨白衣是不是真屠杀了自己母族满门，将他们的人头带回修成浮屠塔。”
“这背后授意之人不就是那狗皇帝吗？”
一个当爹的得有多残忍，才会将自己的亲儿子推向水深火热，让他终日被人戳着脊梁骨？
“话是如此，可这普天之下，谁敢说皇帝的不是呢。”
成伯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嘲色。
洛青灯看了眼那珊瑚面具，沉吟了会儿，还是将面具收入盒内。
“让星门的人抓紧些，再找些白玉珊瑚来。”
洛青灯沉眸道：“上次让你们磨的那些翡翠火山石，一会儿先给我送来。
成伯点了点头，这才问起昨夜的事。
洛青灯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端详了老人家一会儿，道：
“昨夜成伯应该一宿没睡吧？”
成伯点了点头。
“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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