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今天内需要准备好。”
“……我会到场。”
“……”
“好的,谢谢你,麻烦了。”
卧室连着的露台传出低声打电话的声音。
程暖暖闭着眼睛,眼球在眼皮下转动,后脖颈濡湿,头发黏腻腻地贴着皮肤,她不舒服地挪了挪,身体酸痛,肚子被盒子的棱角顶了一下。
手撑着床,使劲儿,啊,失败了。
被温暖的被窝封印在床上。
睁开眼睛,精致的吊顶映入眼帘,露台上江蝉交谈的声音渐趋于无。
思绪糊成一团,分不清梦里梦外。
“你醒了。”江蝉挂断电话,回到卧室,眼下泛青。
“我联系了墓园的人,今天可以把孩子下葬。”语气平静,没有悲痛,没有暴怒。
被子里的手抱紧了盒子,旋即松开。
江蝉的态度让程暖暖捉摸不透。从进医院诊室起,程暖暖就做好承受江蝉暴虐发泄的准备,结果除了在开始时江蝉表现出浅浅的难过外,平静得好似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江蝉询问程暖暖,“如果你想休息也可以不去,刘医生也在新月居,他和陈姨会照顾你。”
“……好好和孩子告个别吧。”
程暖暖描摹这个男人的轮廓,他有三月春水般的面皮,具备招蜂引蝶的资本,足以让周围的女人、男人为之神魂颠倒。
盒子被放置在床头柜上,程暖暖拉高了被子。
这是她的回应。
既然已经决定了舍弃,那么就不必再惺惺作态,惹那个孩子恶心。
程暖暖无意识地开始啃手指甲,身体神经质地抖动,思想在颅内疯狂碰撞。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情结是荒谬而又广泛存在的,但这其中绝不包括自己,且与江蝉的情分早已被血淋淋的真相抹去……绝不能被江蝉迷惑,这只是他的伪装而已,毒蛇捕食猎物也是如此,只要放松,自己和亲近之人的下场只会无比凄惨。
可是孩子有什么错呢?他/她安静乖巧,甚至没有引起母亲的注意,葡萄形状的小小胎儿,没有打扰任何人,却被突然到访的冷冰冰的机器绞成一团碎肉。
沉沉的罪恶感、愧疚感形成一片镜子时时刻刻照着她,提醒她是一个多么自私冷酷的母亲
泪流满面。
程暖暖捶打自己的头,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混作一起,黏在发尾,口水乱流,手指被咬出的血涂红了牙齿。
“暖暖?”被子剧烈抖动,程暖暖的叫声由尖利转向低哑。
江蝉翻出抽屉里的常备的利培酮与丙戊酸钠,企图喂进程暖暖嘴里,但是她咬得太紧,牙龈泛白,根本喂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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