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言母接过女儿的皮箱。言希跟着母亲走了进来，房子还是从前的模样，客厅阳台上绿意盎然，那棵栀子花树正开放着，白色的花朵在绿叶的衬托下格外纯净，淡雅的香味弥漫着整个空间。
老旧的皮质沙发被母亲铺上了白色带着印花的布，言希走到沙发旁，仔细端祥着布上的印花，原来是栀子花，她情绪复杂的伸手触摸着印花的纹路。
“这是？”雄厚低沉的男音从言希头顶传来，言希抬头看着面前有点发福的中年男人，他皮肤黝黑，却长着一张极为敦厚的圆脸，双下巴和粗壮的脖子连在一起，穿着灰色的套装家居服，拖着一双毛绒绒的深蓝色拖鞋，挺着突起的啤酒肚，手里拿着炒菜的铲子也盯着言希看。
“这是言希吧！”男人笃定的喊道，两个发黄的眼睛因为惊喜瞪大了看着言希。言希尬尴的笑着向后退了两步。
“素雅!”男人转头大喊着言希的母亲蔡素雅。
言希这才注意到母亲穿着和这个男人同款的浅蓝色套装家居服，拖着深红色的同款拖鞋。言希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母亲已经稍显衰老的脸颊，不知什么时候，母亲曾经引以为傲散发无限魅力的长卷发如今成了随意扎着的平平无奇的马尾，母亲和同龄中年人已经没什么两样了，她的风华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中消失殆尽了。
“对，言希。”母亲转身对面前的男人说道。
“言希，我知道嘛。你妈妈经常说起你，说你长得好看，学习也好。今天见了果然如素雅说的一样，你和你妈妈年轻时简直长得一模一样。”男人笑着说道。
“言希，你李叔。”言母神情有点不自然的对言希说道。
言希惊讶的看着他们，随即便释然的笑着说道：“李叔好。”
“我刚做饭呢，你来的时间刚刚好。待会儿尝尝你李叔我的手艺。”说完，这个高壮的中年男人竟回头向言希眨了下眼睛。
“妈。”言希试探性的叫道。
“你房间东西我都没动过，你去你房间看看缺什么，我们待会儿和你李叔去超市逛逛。”说完言母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期间没有再看言希一眼。
言希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以前的衣服都还在。她坐在写字台前，打开那个底座是绿色青蛙模样还带着笔筒的台灯，她不停的玩着开关，亮了，暗了，亮了，又暗了，不知疲倦似的。桌子上堆着以前高中时的课本，还有言希最喜欢的作家的小说。手边是拼好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木头小房子。
“言希，出来吃饭了。”李叔大声的喊道。
言希坐在饭桌旁，看着母亲帮李叔将饭菜盛出来，莫名的，言希竟觉得这个五大三粗甚至略显油腻的男人和自己优雅的母亲很相配，母亲不甘心了半辈子，也该走出来了。
言希低下头，看着饭桌逐渐丰盈起来，这个自己曾经无比厌恶的家此刻也充满了烟火气息。童年时的痛苦和少年时期的叛逆在此刻像这些飘起来的烟雾一般显得无足轻重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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