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住处，沈云荒小心翼翼地将陆天阙放在床上。
他的脸上挂着伤，嘴角还残留着没有抹去的血迹。原本是一张再漂亮不过的脸，现在却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轻声安抚道:“我让人准备点儿热水，为你清洗一下身子。”
陆天阙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沈云荒离开。
沈云荒走到屋外，传音给了照顾他的弟子，才再次转身回到床前。
弟子很快就准备好了热水，沈云荒本想让陆天阙自己洗澡。可是见他连起身都有些困难，他也只能亲力亲为了。
在褪下陆天阙身上单薄衣服那一刻，沈云荒连呼吸都不禁慢了半拍。
因为，在陆天阙那小小的身体上，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血痕。他的皮肤本来就白，那血痕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刺目。
沈云荒可以判断出，这些血痕都是被鞭子抽出来的。
而陆天阙就这样默默承受着，直到现在也没有吭过一声。
沈云荒心里又难受又生气，他难受是因为陆天阙的隐忍，生气却是气自己上一世从未发现明月的真面目。
许是见沈云荒心情低落，陆天阙用青涩的声音开了口。“我不疼。”
这还是这一世，陆天阙第一次跟沈云荒说话。
沈云荒却没有得到半点儿安慰，这么多伤还说不疼，真是个傻子。
把陆天阙从热水里捞出来，又用干净的布巾帮他把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沈云荒才拿出白玉膏，涂抹在陆天阙的伤处。
他身上的伤口太多了，光是上药，就花了沈云荒足足半个时辰。
上好药之后，沈云荒还觉得不够，又取了两枚养心丹喂他服下。
“今晚你便先睡在这里，我去外面。”沈云荒说完这话，也没有给陆天阙拒绝的机会，就从柜子里取了干净的棉被，走出里间的门，去了外面的睡榻。
夜里很冷，沈云荒本来就体寒，躺在睡榻上，许久都不见暖和。
他闭上眼睛，用了很长的时间才逼自己睡过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沈云荒感觉到被窝不再冰冷冷的，仿佛有一团火闯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沈云荒下意识地靠近热源，直到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就着环绕在周遭的熟悉气息，沈云荒只觉得格外的安心。
他也放任自己，彻底地陷入了睡梦之中。
然后，沈云荒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已经化身魔灵的陆天阙，屠了凌霄宗满门，将他禁锢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问他，为什么要离开。
然后，沈云荒就被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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