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珠落到脸上,在眼睫上流连几圈,一路划过脸颊,冰冰凉凉,路尘从昏沉的世界里转醒。
耳边传来铁链沉闷的响声。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
直到浑身的痛意袭来,他的意识才汇聚些,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
这里是一处足够宽敞的闭室,室内一处低陷的平台,四周尽是冰冷的石墙,寒气刺骨,除此外什么都没有。
而他正跪在这低洼的平台中,浑身每一处能动的关节都被铁链困住,腰间坠的铁链极为粗重,缠了几圈锁在两侧,让他想动个身都难。
这办法笨拙,但非常管用,路尘被锁跪在原地,几乎一动都不能动。
深吸了一口气,四肢百骸传来的痛意让他登时清醒不少。
“呃……”
他轻轻喘着气,适应着每次呼吸,带起的锁骨处一阵绵延疼痛。
短短时间,便有不少曾经的“旧友”来探望,皆是一阵冷嘲热讽,无非是什么“坏事做尽,为害人间”的说辞,随后就是各种各样刑罚。
已经记不太清都是什么了。
但毕竟还是在武当,没有太多奇奇怪怪折磨人的手段。
人可以适应酸甜,适应冷热,适应黑暗或是明亮,却惟独适应不了痛苦。
不会因为被打得多了就麻木,每次的刑罚施加在前一次基础上,带来的永远是漫无边际的痛楚。
长孙离愁来时,正看到路尘仰着头,似乎是想伸个腰。
他不禁怔愣在原地,胸中似有一团火在燃烧般的兴奋。
玉迭扇捏在手中,发出扇骨摩擦绸缎的声音。
如此情境,用惊为天人形容也不为过。
长孙离愁广收门客,见过无数绝俗的容貌,却从未见过一个人,满身血污浑身破烂,依旧能好看到这种地步。
他的手腕和脖颈处已被磨出了血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愈加明显,换上的一身白衣也又已被鲜血浸透,薄薄一层衣服贴在身上,虚弱又从容的气质,俊美到令人心惊。
看着他抬着头,冷汗从额上聚在一起滚落下来,划过坚毅清晰的五官,流到干裂的唇角,落在有些青肿的锁骨上,喉结随着上下轻微地颤动,在微弱的火光下滑出利落的线条。
长孙离愁慢慢走到路尘身边,生怕打扰了这美好的画面。
但还是惊扰到他了,路尘听到声音,不自主地颤了一颤。
他低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地牢中:“是你…”
长孙离愁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太高,看不清神情,只有声音从上往下传过来:“我们还是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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