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自言闭目念诀,右手化出四张黄符,黄符中央是一个小巧的银色镯子。不费吹灰之力,乾坤锁便套在了少年纤细白皙的左手手腕上。
她一身彩衣,腰间铜铃叮当响,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朝少年走去。少年手上镯子还在收紧,如玉般的手腕上渗出点点血珠。他却不动声色,面仍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望着奚自言来的方向。
鹊妖感叹,这般镇定自若的气魄,起码是民间话本中的皇亲贵胄才有。
奚自言道负手而立,同少年道:“两个选择,要么杀了我,要么停手。”
意外的,少年却并未反抗,嘴边绽开了浅浅梨涡:“凭君发落。”
这就束手就擒了?奚自言心底颇有几分不踏实。
鹊鸟看了一眼少年手腕,万分同情道:“你那破玩意能不能行了,再收下去,就要看见骨头了。”
奚自言再次闭目念诀,取下腰间铃铛摇了摇,问道:“现在呢?”
鹊鸟无语道:“血流更多了,我想,他应该想杀了你…”
来四明山有一些时日了,竟是把一些基础的法咒用法忘了个精光。奚自言睁眼,心底颇有些过意不去,面上仍厚着脸皮同少年道:“方才好一番威风凛凛,现下怎就如此弱不禁风?”
鹊鸟不忍直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你做好事,还那么多人讨厌你了…”
少年却并未生气,也不见反驳,语气更是温柔极了,轻轻回了句:“不碍事的。”
两人一鸟回到木屋,外面纷纷扬大雪而至,一场杀戮悄无声息被掩埋。
烛光下,鹊妖扑闪着翅膀:“可惜呀,这么万中无一的好皮囊,就要枉死在你这大魔头手上啦!”
奚自言道:“死在我手上不可惜。这家伙一来,便搅得山头好一阵天翻地覆!”
鹊妖撇撇嘴:“天翻地覆才好嘞!”
得叫那些狗仗人势之徒也尝尝任人宰割的滋味!
可它深知奚自言不会杀那少年。前两日,奚自言拾柴火时,一吊死鬼倒挂树林冲她挑衅,模样极其可怖,她也只是面无表情绕道而走。
鹊妖问:“降妖除魔,不是你们这些仙家道士最爱做的事吗?你如何就这么耐得住性子。”
奚自言道:“世间法则周而复始,妖怪恶灵何尝不是此消彼长?只要他们恪守底线,便轮不到我来管束。”
年少时,她也十分爱闯祸,又祈祷着能侥幸获得谅解,老天垂怜,不予重罚。她不止一次想,若因一时处事不当,便一杆子被打死,失去弥补的机会,那今日,又何来她奚自言的一线生机。
鹊鸟撇嘴:“你倒是心善,处处容情。当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奚自言把少年放在墙角,吹灭了蜡烛,躺在光秃秃床板上,脑海中却想象着少年温柔又倔强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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