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早班的时候方斩都会跟戴青青一起去湖边散步，这天两人刚出厂门口，碰到个人，拿着行李在厂门口徘徊。
方斩好奇的多看了两眼，没曾想，那人径直走了过来。
“大兄弟，抽烟！”
方斩打量了一番，这人个子比自己稍微矮点，皮肤粗糙，眼角皱纹明显，看来有点岁数。
闲聊之后，才知道这人叫李友朋，来自河南，从县里的招聘报上看到的消息，因觉得工资待遇不错，跑来江汉市，到了才知道是中介层层转手，也没办法，只要能上班，就不在乎了。
好不容易，转车，打的来到了国兴厂门口，接头的人又说太晚，不接待了，也面试不了。
一天前，李友朋拖着行李箱，下了的士，看着面前的高楼，融创大厦。就是这里了，昨天投简历的时候，就让来这里报到，七楼，走吧。
李友朋心里念叨着进了电梯，里面的人西装革履，显然在这栋楼办公，而他拖着行李箱像是进居民楼，显得格格不入，周围的人也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
一阵尴尬后，七楼已到，刚出电梯，就听到走道里一阵喧闹，大几十号人挤在拥堵的狭小空间里，靠着墙边有放行李箱的，有放蛇皮袋的，有的直接绳子一绑，被子棉絮往地上一丢，每个人都有点茫然，叽叽喳喳，你问我我问他，结果还是啥也不知道，心里没底。再看这些人的衣着打扮，相当朴素，说白了就是土，头发油腻，头皮屑满头都是，衣领上都有，有的年纪大，有的很小，头发少的直接秃顶，头发多的不是这里翘起来就是那里翘起来。
“大家都过来，来隔壁会议室，不要慌，一个一个来，把东西放走廊，进来后找位置坐下。”讲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头上打着发胶，西装革履，肚子微微隆起，看他讲话时泰然自若的样子，这种场面肯定没少经历。“简单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陀，啊，木子李。”说着拿水笔在白板上写写画画。
“这字写的，真是不敢恭维，辣眼睛。”底下人嘀咕。
“大家可以叫我李老师，可以这么说，从事这一行这么些年，整个江汉市，没有我不知道的工厂，大公司，小企业，哪个工资高，哪个福利好，哪个五号发工资，哪个月底发工资，哪个累点，哪个轻松些，等等等等，我都知道，只要你肯干肯吃苦，我就能把你弄进去。”
“好，好……”下面不知道是哪个傻叉，被这几句话直接弄**了，又是喊好，又是拍巴掌，搞的一堆人跟着一起拍。
“高中？没事，初中，不要紧，小学，也可以，认字就行，都能给你们找到合适的厂，所以都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遇到我就对了。”李陀愈发自信的说道。底下的人一下子放轻松了，都觉得自己的工作有了着落，因为在他们看来，就自己这条件，要饭都费劲，更何况是份体面的工作。大家兴奋了，开始你一言我一语，顿时热闹起来。
“李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一个中年妇女站起来说道。
“这位大姐，您贵姓”
“我姓王”
“哦，王大姐，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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