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旭尧笑里藏刀,“北爱卿也在这?不用替太后当差吗?户部正乱着,爱卿身为太后的肱股之臣,该为太后解忧。”
北顾问了安,这才道,“臣听闻颜相不适,身为下属,理当来探望,既然陛下亲临颜府,臣不便久留,只是颜相身染重疴,朝堂心烦,最不适合养病。”
这话风轻云淡,却也字字珠玑,颜玉锵凝视着北顾,他猜不透北顾到底是什么意思,衡量再三,这才开口,“望晗兄,你我乃是先帝亲封,当为大渝鞠躬尽瘁。”
“颜相紧张什么,难不成还能因为一两句话,陛下便罢了你的官。我大渝的天子岂能如此?”
北顾眼中带着张扬,他声音不大,随意的像是句不经过考究的玩笑,让颜玉锵更分不清真假。
颜玉锵若是只狐狸,北顾就是团雾气,他无孔不入,却能随风笼盖四野。
颜玉锵羽睫翕张,窥视着北顾的举动,萧旭尧来日能否驾驭他,成了颜玉锵心中的疑团,可大渝的朝堂,似乎没有更佳的选择。
颜玉锵迟疑,金钱,权势,这两者当真能困住北顾吗?
空气变得分外沉闷,萧旭尧盯着颜玉锵,颜玉锵却看着北顾。
察觉到这两道眼神,北顾敛笑,“陛下,颜相,臣府中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了,臣先行告退。”
北顾的离开让二人之间变得更加尴尬,颜玉锵靠着榻上,始终警惕。萧旭尧只是挪了步子,也能让他心中恐慌。
三日未见,颜玉锵瘦的愈发明显,更是让少年显得脆弱疏离,萧旭尧伸手去碰颜玉锵,他却惊恐的如同触电一般,只剩下一对染了氤氲的眸子盯着萧旭尧。
看着颜玉锵如此谨慎,萧旭尧收了手,终是忍不住开后,“为何不看太医?”
颜玉锵敛了眸子,不敢直视萧旭尧。
“清客?”
颜玉锵又往里缩了缩。
“清客,朕带了陆院判,你若不愿意让陆璟进来,便让陆院判进来?”
“不用。”颜玉锵慌不择路,带着哭腔道,“不要,走,都走。”
从看到萧旭尧的那刻起,那一夜的羞辱又一次浮现在颜玉锵脑中,连同身体的记忆也被带来起来,冰冷的狼毫在体内的触感挥之不去,几乎将颜玉锵逼疯。
这样的慌乱,萧旭尧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在颜玉锵的面容上,他这才后知后觉,那一夜,自己究竟多荒唐。
颜玉锵将自己缩在角落中,抖个不停,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可那道声音,好冷,他觉得自己好难受,身上又冷又热,连同五脏六腑都灼的慌,好疼。
萧旭尧看着他这样,强颜欢笑,让自己看起来还是东宫的萧旭尧,“清客,清客,是我,是旭兄。”
“旭兄?”颜玉锵喃喃的重复这二字,渐渐的有了些平静,最终在周身的痛楚中,又一次呕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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