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新终于反应过来，他的嗓音清亮，稚嫩可憨。
严旬安垂眸，目光在这小孩牙上残余的巧克力渣上扫过，最后落在高瞻手里沾了污渍的餐巾上。
赵老先生满意小孙子的乖巧表现，笑得起褶子，补充介绍新起后生，“这是盛昭公司的总经理，高瞻。我老了，眼睛不大好使了，但看人还是可以的，高瞻很是有建树，又性情恭谨，谦和有礼，前途可谓一片光明啊。”
这些话真假难辨，兴许是赵老先生意识到严旬安的刻意接近而奉承，也兴许是他从方才与他的一面之缘中，看到了这些浅显表面的易夸的优点。
“高瞻。”
严旬安跟着念了遍，像是在辨认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这也确实不是她所熟悉的名字。
“你好，高瞻。”
严旬安笑着看他。
高瞻站了起来。
即便处境如何艰难，他基本的礼貌礼仪都不会丢失。
赵老先生善意提醒他，“这是严旬安，严四小姐。”
“你好，严四小姐。”
这几个字像是从他喉咙里的软肉硬挤出来的尖锐石头，严旬安听出了腥甜的味道。
心下又是一痛。
再看高瞻依旧有些苍白的脸、游离不定的疲倦的双眼与不断扣着餐巾的食指——这些都是他抗拒的表现，她终究是不忍再逼迫，中断了趁势交谈的计划，只是点点头，然后随着赵老先生去了主席。
觥筹交错，都只是浮泛在川上的浓雾，摇摇晃晃，虚无缥缈，只有高瞻是浓雾背后的一捧火。
高瞻在赵老先生致完辞后起身。
严旬安也寻了个由头离开，尾随着他，将鼎沸人声、欢腾喜庆隔绝在身后。
走廊漫长，壁灯澄亮。
严旬安看到高瞻循着沿途的指示拐弯，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是单人的。
严旬安丝毫不顾偶有来往的人的怪异眼神，贴着门企图听里面的声响，但木门过于厚重、隔音效果优异，她什么都听不到。
等了一会，她扭动把手。
意外之喜，高瞻没有锁门。
高瞻正掬水漱口，听到动静后转头看了过来。
严旬安一眼就注意到他身上的些许变化：眼周添了异常的嫣红，领口解了两个扣子，露出细长的锁骨来，原是梳到后面的刘海沾了水松松垮垮搭在光洁的额前，西裤右膝盖上有一大片深色的水渍。
他跪在地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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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旬安垂眸，目光在这小孩牙上残余的巧克力渣上扫过，最后落在高瞻手里沾了污渍的餐巾上。
赵老先生满意小孙子的乖巧表现，笑得起褶子，补充介绍新起后生，“这是盛昭公司的总经理，高瞻。我老了，眼睛不大好使了，但看人还是可以的，高瞻很是有建树，又性情恭谨，谦和有礼，前途可谓一片光明啊。”
这些话真假难辨，兴许是赵老先生意识到严旬安的刻意接近而奉承，也兴许是他从方才与他的一面之缘中，看到了这些浅显表面的易夸的优点。
“高瞻。”
严旬安跟着念了遍，像是在辨认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这也确实不是她所熟悉的名字。
“你好，高瞻。”
严旬安笑着看他。
高瞻站了起来。
即便处境如何艰难，他基本的礼貌礼仪都不会丢失。
赵老先生善意提醒他，“这是严旬安，严四小姐。”
“你好，严四小姐。”
这几个字像是从他喉咙里的软肉硬挤出来的尖锐石头，严旬安听出了腥甜的味道。
心下又是一痛。
再看高瞻依旧有些苍白的脸、游离不定的疲倦的双眼与不断扣着餐巾的食指——这些都是他抗拒的表现，她终究是不忍再逼迫，中断了趁势交谈的计划，只是点点头，然后随着赵老先生去了主席。
觥筹交错，都只是浮泛在川上的浓雾，摇摇晃晃，虚无缥缈，只有高瞻是浓雾背后的一捧火。
高瞻在赵老先生致完辞后起身。
严旬安也寻了个由头离开，尾随着他，将鼎沸人声、欢腾喜庆隔绝在身后。
走廊漫长，壁灯澄亮。
严旬安看到高瞻循着沿途的指示拐弯，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是单人的。
严旬安丝毫不顾偶有来往的人的怪异眼神，贴着门企图听里面的声响，但木门过于厚重、隔音效果优异，她什么都听不到。
等了一会，她扭动把手。
意外之喜，高瞻没有锁门。
高瞻正掬水漱口，听到动静后转头看了过来。
严旬安一眼就注意到他身上的些许变化：眼周添了异常的嫣红，领口解了两个扣子，露出细长的锁骨来，原是梳到后面的刘海沾了水松松垮垮搭在光洁的额前，西裤右膝盖上有一大片深色的水渍。
他跪在地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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