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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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景阳打断他,“不只是因为你,我也有些受不住了。”

        其他人也哆哆嗦嗦。

        严旬安拿了注意,“等下就出去。”

        最后连朱肖喜虽恋恋不舍,却也打了个寒颤离开。

        是真的冷啊,不过尽兴了。

        因为担心方鹿松或其他人被冻坏了强忍着,他们竟去了一趟医院。

        高瞻有些怔忡,这家医院他来过。

        他随着人群一步步往医院里面走,那些顽固的不肯妥协的记忆,以强势的姿态汹涌浮现:

        在众人去看冰雕的那晚,空空荡荡的酒店房间里,冷气源源不绝从四面八方侵袭得他昏昏沉沉,他浑身无力,整个人又冷又热,在意识间难得清明时,挣扎着爬了起来拨了酒店前台的电话。

        是酒店人员半扶半背着他去坐车的。

        这里的人大多热情,出租车司机见他状况糟糕连连问了好几次,还加快了车速,临走前想着带他进医院,他拒绝了,当时有人要坐车了,他不愿耽误别人赚钱。

        距离医院仅五十米,于他而言,却格外漫长,一脚落下如踏入泥沼,雪像下针雨似的扎进骨子里,每次呼吸,仿佛鼻子就要被冻住了一般,肺也被冻得负荷运作,胸膛艰难起伏。

        他的眼睛变得不好用了,看不大清楚人与物,像半个瞎子一样摸索着自救。

        尽管求生**强烈,他当时生了一种隐隐带着解脱了的猜想:要死了吗?

        当然没有死成。

        他躺在了病床上,被喂了药,挂上了吊针,护士见他孤零零一个人,还打了一杯热水给他煨暖冰冷的手背。

        在半睡半醒中,他想到了远隔千里的家人:他明显消瘦了的父亲;这些日子来郁郁寡欢的妹妹;埋于地下三尺的母亲,天气肃冷,不知她还会不会感冒咳嗽。

        还想到了——

        “高瞻,你生病难受的时候,会哭吗?”

        严旬安问。

        经过检查,方鹿松只是受了些寒无大碍,倒是行伍中的一个女孩子有些低烧,屁股被扎了一针,出来时眼睛红红的。

        高瞻抿嘴,低声道:“会。”

        那时候想到了她,失望难过得藏在被子里,默默的淌了一夜的泪。

        那么黑暗的日子里,没有一束光是她给予。

        更甚者,她就是黑暗本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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