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少卿上前一脚踢开他的短刃,俯下身抽走他袖中的那一本薄卷,看着那人挣扎了片刻,鲜血染红了地面,渐渐没了声响,冷笑道:“那就葬在这火中吧。”
自小被父亲亲身指点,再加上融汇了手中典籍的某些招数,他的剑道已非同龄人可比,这看似年纪轻轻的邪修能与自己纠缠这么久已经是很意外了。
他正要离开,又足下一顿,狐疑地想,此人到底是什么人?于是忍不住俯下身伸手探向他脸上的银质面具。
就在这时,他的腕间蓦地一痛,那方才昏迷在地的刺客猝然睁开了眼睛,攥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拧。房间中响起一声骨节断裂的清脆声响,越少卿捂住手腕痛得冷汗淋漓,咬牙道:“你这邪道……”
但对方也不好过,唇角不断地渗出血迹,紧紧捂住肩上的伤口,借这机会手肘猛地撞开窗扇,就这样跃窗翻下楼去,连地上的佩剑都来不及拾起。
越少卿咬牙忍着痛走到窗前,窗下只有几名忙乱于救火的拂清剑派弟子,看到这个陌生人骤然越窗而出,都一时怔愣住了。
越少卿急道:“那就是放火的邪修,我们快追!”
众人哪里见过传说中“未尝败绩”的越公子面色惨白满面冷汗的模样?因此不敢怠慢,连忙追去。
石青衣衫的刺客跌跌撞撞逃入深巷之中,肩头的伤口被拉扯到,鲜血涌流得更加厉害,漫延开紫红色的痕迹,像血色蔷薇幽暗地绽放在夜色中。他只能靠住墙壁,匆匆几指点下,封住伤处周边的血脉。
沾血的手指颤抖着摘下银质面具,面具之下的面容几乎被冷汗浸透。庄霖沉重地喘了几口气,眸光深黯地想,这“九剑”之一的剑修前辈之子果然没那么好对付,但九微谷派来的帮手怎么如此无用,竟然拦不住几个拂清剑派的年轻弟子?
他只来得及喘息了几息,身后纷乱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只听:“那邪修何在!”
“不能让他跑了!”
嘈杂的人声距离他只剩下一个转角的距离,但他将面具又戴在脸上之后,却指尖僵冷得不剩一丝力气。
不行,还不能被他们抓到……庄霖勉强撑身站立,倚着墙壁却浑身发冷地往下滑,这样别说应敌,连逃脱都是勉强。心脏一下下失速地冲击着胸膛,带起如沉深海般的耳鸣,他知道这幅身躯已经透支到了极致,但还不能就此歇下。师父、孟兄、还有……
他捂住伤口的手掌移动了几分,指尖触碰到沾染了温热血液的那块玉佩。自己若被认作“邪修”当着仙门众人审问,阿濯恐怕要对自己大失所望吧。
庄霖低沉地一哂,撑着墙壁步伐踉跄地继续向前,意识快要被彻底抽离,仅剩的一线清明还在继续谋划:怎么办?这番怎么逃脱?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一声锐利的声响划破夜色。几乎同时响起惨厉的哀鸣:“啊——”
庄霖额上的冷汗已经渗入眼睫,刺痛了眼睛。只回望了一眼,那些人似乎都停在了原地,一阵纷乱惊慌的呼喊,竟没人继续追上来。是什么人拦下了他们?可他来不及想这么多,现在逃脱也是勉强。他穿过这段深巷,依照原定的计划沿着曲折的市井间的道路不断转折,将那些人抛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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