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霖骤然听到此言,心中猛地一跳,垂下眼睫遮住了眼中的黯然,袖中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在无人可见之处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见他一再出神,江濯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含笑道:“听到了吗?琴瑟和鸣。”
庄霖忽然回过神来,怔怔地说:“江兄方才说什么?”
众人哑然失笑。
而席上的谈话还在继续。徐宗道蹙眉说:“逝者已矣,兄台慎言啊。”
那人带了三分酒气,扬眉说:“天下人人皆知褚怀霜与翠微崖下的人命惨案有关,又私藏邪典,自寻恶果,我们再尊称他一声‘道长’、‘尊师’,不过是看在他曾经的师门灵墟山的面子上,为什么如今竟然还说不得了呢?”
老好人薛望的面色有些难看,为难道:“多年前的事,因为一切人证都已不在世上,至今未能有定论,我们还是且顾眼下……”
那人又冷笑说:“都说应当为逝者讳言,可生前所为之恶,死后便能一笔勾销了吗?”
猛地灌进去一杯酒后,庄霖的面色却愈发苍白,闻言蓦地起身,压低声音道:“抱歉,我有些不胜酒力。”说着没有旁顾,径直离开了坐席。
江濯的目光随他移动,眉尖蹙了起来。
“庄兄他……”
“你们不觉得庄兄和小师叔有些相似吗?难怪不喜欢这样吵嚷的场面。”
“我随他出去看看罢。”江濯起身笑道,“我也不胜酒力。”
郑旭:“哎,江兄也……”
人声鼎沸又波澜暗涌的筵席被抛在身后,江濯跟随着他出来,见他走到人声稀少的清静处独自凭栏,背影莫名地看起来有些落寞。一向冷如春冰的庄霖,此时眼中好像多了几分柔软和黯然神伤。
江濯走到他的身边,轻道:“怎么了?”
庄霖眼中有些微醺,摇摇头说:“没事,只是吃醉了酒,大家别为我扫了兴致,江兄好酒,怎么不继续与他们对饮?”
江濯:“这种吵吵嚷嚷的场合,怎么能称得上对饮呢?我心里倒是还念着在洗剑山庄那晚与你没喝完的那场酒。”
庄霖不解地轻眨了一下眼,为什么说没喝完?
江濯似是看懂他眼中的疑惑,含笑说:“我自诩善饮呢,却比你先醉了,所以不算共醉。”
“何必要共醉呢?”庄霖望着他的眼睛,整个人像是在温润的眸光中缓缓下沉。也许是有些微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暖了些,模糊了些,不再是那样轮廓分明的坚硬。他倏然移开了目光,本能地感到了危险,不能再任由自己这样沉下去了。
只听江濯的声音微含讥诮:“这样推杯换盏的场合,不知道他们能讨论出个什么结果来?”
方才席上的言论像是尖刃扎在心口,庄霖心中清醒了几分,冷笑道:“只因为在这样没那么严肃的场合,他们才能说出各自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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