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踉跄着朝后退了几步，她脸上从惊诧到失望再到愤怒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她看向皇帝，似哭似笑。
“哀家的皇儿长大了呢。”
太后从太极宫离开时，整了人都仿佛苍老了十岁不止。
身形佝偻，脸色苍白。
她捂着心口，在清怡姑姑的搀扶下，一步步回到凤祥宫。
凤祥宫殿门关上，太后把自己关在小佛堂一整日，不吃不喝。
就是身体健康的人一整天不吃不喝都会觉得受不了。
更何况太后受了刺激又年岁大了。
这一下，太后昏迷前呕出了一大口血来。
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皇帝赶到时，太医正给太后拔了针，太后悠悠转醒，对上皇帝担忧的目光。
太后虚弱的笑了一下。
“澈儿为何还要救哀家，既然澈儿心意已决，不如就让哀家去了，也好去地底下和明阳交代一声，再一起等着钊儿。”
皇帝的脸色忽而又难看起来，“母后这般，想置朕于何地？”
太后愣怔了一会，反应过来的她，呵呵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皇帝是在担忧哀家薨了，外头的人会怎么说皇帝吗？”
皇帝有种被戳破心思的尴尬与恼羞。
“母后明知朕不是那个意思。”
太后虚弱的摆摆手。
“那若哀家以此交换皇帝放了他们呢？”
皇帝定定看向床上面色苍白的太后。
“母后就不能为自己想一想，为孩子们想一想吗？除了他母后还有那么多孙子孙女。”
“皇帝，你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我有那么多孙子孙女，我却只有一个外孙，只有一个女儿。”
“母后也只有一个儿子。”
太后顿住，深深地看向皇帝，“可哀家的儿子只要江山就够了。”
“母后！”
太后又虚弱的摆摆手，示意皇帝不用在这里恼羞。
“哀家是你的母后，生你养你，辅佐你，都是哀家这个做母亲应该做的，哀家现在求一求你，在哀家临死前让哀家见一见他们如何？哀家再见一见他们，就算死也瞑目了，说起来，哀家在皇宫生活那么多载，都还没有进过天牢呢。”
“母后，天牢污秽……”
皇帝对上太后沉沉的眼，到底还顾念着最后一点母子情分，让董钊和温棠进了宫，再见太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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