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八 我们都已经长大-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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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蜻蜓传说不独是麦罗比法的传说,还有更多像韩大壮士韩单,牛儿牛暗宙,水哥李冰,印度豹赵冬,斑灵狸谭朋本这样家喻户晓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英雄不问出处,麦罗比法来的时候是草根小霸王原也没什么,至少不损他红蜻蜓威名,可是五虎将怎么办?红蜻蜓最管用的时候可是比他们加一块能量还大,现在你跟我说他只是草根的小霸王?

不听!不听!狗儿念经!

这不像天都土全当年落落大方地承认他们的大腿就是卡车司机,他们没有传说。

传说是无数个偶发事件的叠加,是无数个赢球的结果加事后的渲染,有人成了英雄,有人封王,有人甚至被当做上帝。

80年代的裁判要是眼神再好点,连过的五人有一个不吃动作,三个巴西臭皮匠有一个不跟风,球王的传说不复存。很多人的足球信仰也不复存。

仔细想想自己在虫乔过下陆日化那六人的过程,樊气兆但凡稍微引起一点重视,红蜻蜓传说也许就此腰斩。

如果自己不是草根小霸王,甲A的这些傻子们兴许也会正眼相看,再傻也是会进步的,而且很快,红蜻蜓传说应该在开头就烂掉。

麦罗比法能看透这一切。

他相信自己有这样的能力——看一个踢球人没有被粉饰的当下能追溯到他的往昔。

踢球人最真实的时候就是踢球的时候,和踢什么比赛没有关系,只要同为踢球人近距离就能看到他赤裸裸的一面——但是前提很困难,第一要近距离,第二看的人本身没在忙。

麦罗比法刚好都满足。

在遇见马拉多纳的时候,他曾有过一丝侥幸。足球其实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技能,任何人想做都能做,方式也是多种多样。因为他自己也在踢,而且还不错,所以他深知这一点。如果不限定在球场,不用上比赛规则那些条条框框,足球可能还会有更宽广更神奇的一面,可是要局限在比赛里的输赢,选择就那么多,他虽然不全会,但是门清。什么职业草根,只论输赢,就是那么回事,没有分别。有比赛打,傻子也能成长。的士司机也能抢了职业球员的饭碗。首先你得赢,这是基础,然后你得有机缘,这是最重要的。但是他在想,既然都管你这窃贼叫上帝,想必你真的能化腐朽为神奇,你踢的应该是另外的足球。裁判的突然失明,一起变傻的是五个人也好是三个人也罢,都是偶然中的必然,因为他也许真的有那种魔法。

麦罗比法看到的是36岁的马拉多纳,他明明做着和90年的他,80年代的他完全不同的事,但无所事事的麦罗比法就是能看到90年的球王,80年代的上帝,仿佛是解密,告诉麦罗比法魔术的真相,又或者是五山自古流传下来的一个神奇秘技——变脸,剥茧抽丝地分解成一步又一步让他看个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原来如此。

他是这么想的。

没有上帝。也许球场之外有上帝,到了场上没有人真的能跳出那些条条框框。无非就是细微处见精神。怎么见?看你,更要看他人。一个人什么也撬不动。

在这么想的时候他断下了球王的脚下球,这无关他的年轻力壮,其实也不是球王的年老体衰,他也没有太刻意,更没有蓄谋已久。

那之前,球王也是旁观者清,看了半天攻防演练,决定做出神之一传。

麦罗比法突然来了兴致:你不会是这么想的吧?

他设想了一个很低端的传球路线。

他自己都被这个狂妄的想法吓了一跳:球王应该不会这么low吧?

可是另外一个声音就像魔鬼一般在他耳边蛊惑道:不管了,试试看,万一成了呢?

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虽说理智上的后悔让这个行动并不干脆利落,然而真相让他震惊:球王真的有那么low。

后来他晓得了,球王或者上帝往往都是不踢球的人封的,一个真正踢球的人是没资格干这种事的。非但如此,还不能说出心中所想,因为所有不踢球的外行连同踢球的同行碍于情面都会说:你算哪根葱?

我不算哪根葱,我只是一个职业足球人。也许我的封号不够高明,不过是一类昆虫,但其实我踢得不赖。你们可能接受不了我草根小霸王的出身,其实这种人很多,有泥瓦匠,有木匠,有汽车工人,区别是那些人踢的是五大联赛,我打的是甲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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