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以前，赵英说到这里，一如杨凤鸣一样的女生就会立即说“不可能，现在哪里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说的是段子吧”之类的话。
这些话虽然很合理，但是这些言辞就跟戳进赵英内心的利刃一样，让她痛苦和难受。
因为赵英没有撒谎。
赵英继续说道：“身为农村妇女，女人必须是一个完美的受害者，不然就是没有家教，婆家打她是替她父母管教她，即使是完美的受害者，也并没有人能帮助她们。”
木灵玥沉吟了片刻，道：“你家的情况还是这样吗？”
赵英摇了摇头，道：“或许比以前好一些，但是思想方面，很难改变的，以前农村妇女的自杀方式，跳水，上吊，喝农药的都有，只有儿媳妇真的被折磨到自杀了，娘家人才能名正言顺地带着人去婆家大闹，前提还得是娘家人人多势众。”
“现在遇到这些，可以提出离婚。”木灵玥诚恳地给了一个建议。
赵英苦笑道：“为什么不离婚？因为没有宅基地，哪怕是和丈夫一起盖的房子户主也是丈夫，没有女人的份，离婚了既丢人，又回不了娘家，不能独自谋生无家可归。”
“你害怕吗？”木灵玥又问道。
“怕啊，太害怕了，不想回去，非常……非常害怕。”赵英说着，她的眼眶红了，“我的外婆，有几个亲生女儿，她能为女儿们做的，也就是女儿结婚后尽量多陪嫁一些东西，希望女儿们的婆家能因为那些丰厚的嫁妆对自己的女儿好一点儿，但是，有用吗？完全没有用，赌的是夫家的人品。”
木灵玥没有说话，赵英说的事情，现在可能也还有，但是只要赵英能通过考试走出农村，毕业以后留在城里，遭遇这样悲剧的几率就小很多。
不过，木灵玥也清楚，赵英会对她说那么多，肯定是有所图的。
木灵玥就没有打断赵英的话语。
“我的大姨，被她的公公和我的大姨夫轮流殴打，绝望之下喝了农药。”
说起这些，赵英纤瘦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我外公家族还有一个女孩儿，按辈分，我该唤她一声姨妈，她因为婆婆和丈夫折磨得绝望跳井身亡。
我有一个年纪比我打很多的侄女儿，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婚后做农活养猪养鸡种菜，精心伺候婆婆，还要被婆婆和两个小姑子殴打，她的前夫也会殴打她，因为嫌弃她长得不好看，也会嫌弃她惹婆婆不高兴殴打她。
多可笑啊，她婆婆打她之后，她还要因为惹婆婆生气被丈夫再打一顿。
但是那时候，比以前好多了，可以提出离婚了，所以她通过离婚终于脱离苦海。
后来更可笑的是，她前夫找了一圈发现了，不止漂亮的女人，就算是普通女人，也不会嫁给一个一家子都会家暴的农村家庭。”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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