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喊着他的名字，将李顺的思绪拉回现实。
三年不出家门，竟然还有人能认得自己？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人紧接着又大喊了一声：“这不是李顺嘛！咋的，不认得俺了吗？”
他循声望去，一家肉铺子前，有个光着膀子，手拿菜刀，浑身肥肉、满脸油光的汉子正对着他招手——这是他当年读书时的同窗牛大壮，集市上这家肉铺老板的儿子。
出于礼貌，李顺也朝他招了招手，扭头要离开，但牛大壮已经追了上来。
“李顺！俺就说是你嘛！好家伙，你这些年哪去了？”
“当年生了一场怪病，后来就没读书了。”李顺随口即答。
“开什么玩笑！你可是当年咱们整个桃州郡的第一名呐！保送的举人！你肯定是去哪当大官去了吧？啧啧，这优等生就是不一样，当了官还瞒着俺们！”
牛大壮说罢，见李顺的脸色有点难看，反而更加打开了话匣子：
“对了，你还记得俺们班那个吴安吗？那小子当时不是跟你一起参加的乡试嘛，结果你第一名，他落榜了，又考了3年，去年刚刚中了举人呐！这不，马上要进都城商陆赶春闱了。不过俺觉得也没啥了不起的，要是换成你，指定早就考中状元了，你说是不是？”
“呵呵呵，哪有哪有，你……你先忙着，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啊。”李顺苦笑着辞别，闭上眼睛，试图尽快将这胖子幸灾乐祸的嘴脸从记忆里揩除。
八岁通读经史子集，十岁能张口赋诗，十二岁第一次参加科举，一举夺得黄杨县案首，直接保送秀才，十五岁参加乡试又摘得桃州郡解元，百里相邻无不拍手称赞……
这些经历，本应作为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骄傲的资本，但对于被下达了“不得再念书”的咒令的李顺而言，就成了不愿被人揭开的疮疤。
牛大壮不依不饶，又死皮赖脸地缠上来，“嘿嘿嘿，李顺，你要是富贵了，可不能忘了俺们呐，你还记得吗？当初念书的时候你说你要……”
叽里呱啦一段连油带醋的话，被李顺的耳朵自然而然地过滤在意识以外。
想当年读书之时，这胖子便在人前装作跟他很要好的样子，人后却对他百般诋毁，李顺心如明镜，只是懒得揭穿他的嘴脸。
继而肉铺里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声：“臭小子！让你看摊子你给老子到处跑！赶紧给俺回来！”
牛大壮惊惶地回头，只见那位胖大如山的牛屠户把砍刀往案板上重重一摔，手里满是血渍和污渍，“再跑你就等着俺回家削你吧！”
他被吓得胖体一震，连连答道：“来了来了来了！”像个弹性十足的皮球一样跑回了摊子里，再回头想招呼的时候，李顺早已经离开了。
转过街角，李顺靠在一面颓倒的墙边，盯着天空出神，春风勾起了他关于三年前的那个夜晚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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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不出家门，竟然还有人能认得自己？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人紧接着又大喊了一声：“这不是李顺嘛！咋的，不认得俺了吗？”
他循声望去，一家肉铺子前，有个光着膀子，手拿菜刀，浑身肥肉、满脸油光的汉子正对着他招手——这是他当年读书时的同窗牛大壮，集市上这家肉铺老板的儿子。
出于礼貌，李顺也朝他招了招手，扭头要离开，但牛大壮已经追了上来。
“李顺！俺就说是你嘛！好家伙，你这些年哪去了？”
“当年生了一场怪病，后来就没读书了。”李顺随口即答。
“开什么玩笑！你可是当年咱们整个桃州郡的第一名呐！保送的举人！你肯定是去哪当大官去了吧？啧啧，这优等生就是不一样，当了官还瞒着俺们！”
牛大壮说罢，见李顺的脸色有点难看，反而更加打开了话匣子：
“对了，你还记得俺们班那个吴安吗？那小子当时不是跟你一起参加的乡试嘛，结果你第一名，他落榜了，又考了3年，去年刚刚中了举人呐！这不，马上要进都城商陆赶春闱了。不过俺觉得也没啥了不起的，要是换成你，指定早就考中状元了，你说是不是？”
“呵呵呵，哪有哪有，你……你先忙着，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啊。”李顺苦笑着辞别，闭上眼睛，试图尽快将这胖子幸灾乐祸的嘴脸从记忆里揩除。
八岁通读经史子集，十岁能张口赋诗，十二岁第一次参加科举，一举夺得黄杨县案首，直接保送秀才，十五岁参加乡试又摘得桃州郡解元，百里相邻无不拍手称赞……
这些经历，本应作为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骄傲的资本，但对于被下达了“不得再念书”的咒令的李顺而言，就成了不愿被人揭开的疮疤。
牛大壮不依不饶，又死皮赖脸地缠上来，“嘿嘿嘿，李顺，你要是富贵了，可不能忘了俺们呐，你还记得吗？当初念书的时候你说你要……”
叽里呱啦一段连油带醋的话，被李顺的耳朵自然而然地过滤在意识以外。
想当年读书之时，这胖子便在人前装作跟他很要好的样子，人后却对他百般诋毁，李顺心如明镜，只是懒得揭穿他的嘴脸。
继而肉铺里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声：“臭小子！让你看摊子你给老子到处跑！赶紧给俺回来！”
牛大壮惊惶地回头，只见那位胖大如山的牛屠户把砍刀往案板上重重一摔，手里满是血渍和污渍，“再跑你就等着俺回家削你吧！”
他被吓得胖体一震，连连答道：“来了来了来了！”像个弹性十足的皮球一样跑回了摊子里，再回头想招呼的时候，李顺早已经离开了。
转过街角，李顺靠在一面颓倒的墙边，盯着天空出神，春风勾起了他关于三年前的那个夜晚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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