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她，只她一人。浑身湿漉漉的，油纸伞倒在脚边。
“刚那声雷太响了，我一时心悸没有握住。”
她以为他在看她的伞，怯生生地解释道。
其实，他看的是她湿透的绣花鞋，是她滴水的裙摆。
“怎么一个人来？”他本想问她大晚上的又电闪雷鸣，为什么来找他。可话到嘴边，就变了样子。其实，她来找他，又为什么需要理由。
她听到他问话，湿漉漉的眼神垂了下去，复又抬起，“我可以进去吗”
他微微侧身，让出路来，她在门外抖了抖身上的水，便急急跑进去，然后站在屋子中间打了个喷嚏。
“你怎么不点灯，也不点炭火。”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又急急开口“是不是府里的人苛待你，没有给你油灯和炭火。”
他一边默默听着，一边去取干帕子和干衣服。
蜡烛就在衣服旁边，但他没有动。他自小受过训练，夜里视物比常人清晰很多，自然也不怕冷。
他一边听着她喋喋不休，一边在她身前蹲下，手握上了她的脚踝。
她一惊，停住了唠叨，却没有挣开。
于是他慢慢的退了她的鞋袜，用干帕子一点一点的擦着她脚上的雨水。
他能感受到握在手里的脚有多僵硬。
黑暗中他弯了嘴角，而她紧张的连视线都不敢向下瞟。
闪电又起的时候，他刚好站起身，视线落在她头顶，她也抬起头，短暂的白昼里他们四目相对，他瞧见她被雨水打湿的发鬓，而她瞧见了他嘴角还未收回的笑意。
两人都有片刻的失神，可天公不作美，滚滚雷鸣接踵而至，她下意识的护紧了怀里的东西。
而他听着雷鸣中伴随的鸟叫声，敛了笑意。
如此雨夜，不会有鸟叫，那是他们的人在催了。
可是他还不知道她今晚为何来找他呢。
他将干衣服裹在她身上，问她怀里抱着什么。
她低头看了一眼，献宝一样将怀里的东西举到他眼前，仰头朝他笑，发梢的水滴顺势滑下她的脸庞。
“看！你还记得它吗？”语气里带着得意。
他抬手扶去她脸上的水滴，才去看眼前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他的眼睛总是移不开她去，看不够一样。
他盯着那东西久久没有回应，她等得有些心慌，不知所措的站起身来，“是不是太黑了你看不清啊？”
其实他看清了，是那日在乞巧灯会上，她中意的莲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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