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上峰此时驾临, 所为何事啊。”张太守亲自将茶奉了。
宫秋庭并未碰茶,在厅内环视一圈,才说道:“前几日有事误了张大人的宴, 今日特来请罪罢了,今日可是来得不巧?”
他这时候刚好在正厅, 显然是刚待完客,却不见那人从正门出去。
“怎敢,上峰驾临苏州定是有要务在身, 未因下官治酒开罪,是上峰慈和,”面对这眼前气息冰冷的年轻人,张太守呼吸都放轻了。
他凉浸浸的眼睛一打过来,张太守急忙又答:“先前在厅中见过给小儿请的教书先生, 知道上峰来, 不敢冲撞, 让他退到后院,寻小儿授课去了。”
宫秋庭只略点头,另问别的:“张大人做这太守多少年了?”
张太守笑道:“下官能力平庸, 忝居此位六七年了。”
“在苏州为官却不止六年吧。”宫秋庭一句话,张太守的笑颜当即变得勉强。
“是,下官原是河西人士, 被调至苏州为官,又有幸常得提拔,打滚了二十余年,才成了一方太守。”
“河西人……”宫秋庭语调莫名, “人常说官官相护, 苏州官场倒是能知人善用, 张大人本事至此,实在不必用忝居二字。”
张太守忙不迭说:“都是上峰看得上,下官只尽职责罢了。”
“向谁尽的职责?”宫秋庭步步紧逼,直问得张太守额沁冷汗。
他不知为何扑通跪了下来:“自然是向大靖朝尽职,向皇帝陛下尽责。”
宫秋庭听这套话,眼中轻蔑更甚,“这么多年,李如奎带着圣上的旨意守在江南,作为圣上喉舌,他可有夸你尽责?”
不待他答,又道:“幽州和青胥那边的事,张大人掂量,想不想在我这得一句‘尽责’,就看你的了。”
李如奎是个蠢物,但宫秋庭不是,江南作为信王的老巢,只留了几个小鬼,信王之子如今还想着往江南跑,若说这边的没有暗棋,绝无可能。
宫秋庭说罢了话,起身离去。
目送着他离去,张太守都没能再说一句,回身暗暗咬牙,这是试探还是已经知道了。
张小姐并未离去,而且躲在转角,又偷偷瞧了经过宫秋庭一眼。
可惜这一回,他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张小姐有些失望,又感叹这样好看得过分的世家贵胄,得多好的女子才配得上啊。
“爹爹,卫尉大人来干什么?”她只得迎向父亲。
张太守事还没想明白,就被女儿打断了,气得戳她脑门:“你就别痴心妄想了,他两年就当上卫尉,不说心计,身世背景比之皇子都不差多少,不是我们够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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