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以前也是强大的。
和她的名字一样,逢人就笑的本事以及自己肯吃苦耐劳的特性让她在开放友好的大城市里很受欢迎,至少周围的人都对她不错。
她和父亲木诚是青梅竹马,两个人长得也不赖,久而久之,靠着苦力在大县城里做大了生意,每每回村了,还能听到父老乡亲们对他说的有出息、当上大老板了诸如此类。
只是后来,木诚的大老板模样装的越来越好了,天天很晚回租房,每次都是喝的伶仃大醉,身旁酒气萦绕。柳笑每次都帮着丈夫收拾烂摊子,久而久之,也不免怨怼。
难道是一个男人都会犯那种错误吗?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桑之落矣,其黄而陨。木城早已浸淫在酒场、赌场之间,被周围的脏污沾染到,他在外面有了女人。
而那时的木槿还在老家乡下天天盼望着家人早日回来的傻姑娘。
是挺傻的,之后父亲创业失败,母亲跟随着他又回到老家打拼。木槿本以为属于她的美好的家要来临了,可是总归有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
父亲劈腿被母亲发现,之后就是父亲苦苦哀求母亲不要离开并且以女儿加以捆绑威胁,母亲饶了父亲并让父亲与那个外室断了关系,但之后的日子过得并不平坦。
柳笑天天疑神疑鬼地检查着父亲所有的细节,所有的朋友几乎病态。而父亲因创业失败沉迷于赌场酒场,这种情况家底迟早要被败光。
木槿每天就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天天出去找工作,父亲带着酒气回来,两个人从相敬如宾,再由相敬如冰,再到相敬如病也不过一年时间。在之后就是无止尽的争吵上升到打骂,结果就是母亲被父亲追着打,直到自己清醒之后。
母亲不是没有反抗过,没有想过离婚。只是当时因为自己,因为长辈的劝和不劝分,她们觉得夫妻俩青梅竹马的那么了解对方怎么会想着用离婚来解决问题呢。而且,只要母亲有想离婚的想法,父亲都会狠狠地揍母亲。
这时木槿已经被母亲柳笑带到家的客厅里,这里已经不能算是客厅了。她的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碎渣,有玻璃的、也有陶瓷的。平日里用来装点家的花也都被随意地践踏在地板上,带着残枝败叶一起死去了。
“昨天你爸发了好大的火,所以把花瓶都给砸了。”母亲看到女儿一直盯着那处便解释道。
木槿腾地转过身看向母亲,这才仔细地观察母亲起来。柳笑的脸偏圆,即使这几年没有得到好好保养,她的相貌还是不错的。
木槿比母亲要高,所以她能看到被发丝略微遮盖的伤痕,她右手抬起,轻轻地扫开母亲的额前的头发略到耳后,才看到被草草清理过的伤口。她拉着母亲坐在沙发上,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把之前在商店里买的所有有关于跌打损伤的药都买了。拿出来,一个个对比后帮母亲上药。
柳笑在看着自己的女儿给自己不停地上药,心中漾着暖意,只觉得那给她上药的手格外烫人,熏得自己眼眶都忍不住泛红。
在涂完所有伤口后,她听到木槿问她,“哪里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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