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七日,德国传教士能方济与理加略途径山东曹州巨野县张庄教堂时,被大刀会所杀。济宁、寿张、菏泽、单县等多县发生焚毁教堂,殴打教士之事…”书童捧着报纸,站姿笔直,一字一句的认真念着。
“巨野县?那薛田资死了吗?”一书生青衣长衫,摇着扇骨,倒在藤条躺椅上,嘴巴微动,眼睛微阖。
“嗯…”书童向下扫了两行,“没,他逃了出来,还给德国大使发电报告状。”
“这可不好!”青衣书生摇凳起身,“怕是要乱。”
“您是说,大刀会要乱了?”
青衣书生摇摇头,扇骨有节奏的敲着左手手背,“恐怕是清政府要乱。”
“可是老爷,死了两个洋人而已。不至于说会乱到上面吧?”
“呵,德意志本就对山东虎视眈眈,这大刀会做事也不干净,偏生的正主没死,添油加醋就有了把柄。把柄可是说大能大,说小能小,从鸦片战争开始,哪个侵略意图没有点儿把柄作势?”
青衣书生摇扇行至五斗柜前,那柜面立架上放了面八瓣葵花的铜镜。
书童听了家主这番言论,思绪更加混乱了,“既然这洋人如此可恶,您为何还要与他们做生意呢?”
“康先生公车上书,以变法成天下之治。”青衣书生捧起铜镜,镜面光滑,人影五官清晰可见,“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
镜中人影赫然是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孔。他有着干净的单眼皮,右眼下角一颗泪痣点缀,脸盘是小巧的椭圆形,下颚线棱角分明,却不显老成,鼻梁高挺,唇红齿白。
青衣书生口中念念有词,却突感下腹一紧,他将镜子重新放回到红木架托之上,眉心微蹙,转身向着厢房内部走去。门帘撩起,厢房内套有一间小小的恭房,房间不大,五、六平左右,除了一个半人高的净水池就见屋子正中摆着的陶瓷马桶。马桶的样子很是笨重,四四方方的基底墩子,像把太师椅一样横在正中,马桶上方还悬挂着一个行李箱大小的水箱,一根红线挂着环扣在半空中晃荡着。
很快,恭房内传出了抽水的响动,但书生却久久没能从里面出来。
“我怎么刚上完,还想上?尿频啊!”书生在恭房内郁闷的来回踱步。
“是不是该醒一醒了?我得真的去上个厕所。”这是纪忆脑子中闪过的一条信息。
下腹微酸,紧张,有膨胀感。
纪忆自然的睁开了眼,果然,梦里循环去厕所也不管用,就是要醒的节奏。
只是…
他站在厕所方便,干净的镜子里倒映出他邋遢的一张脸,同样的单眼皮,同样在右眼角下点了一颗泪痣,鹅蛋脸没有赘肉,鼻梁高挺,唇红齿白…
“我这是…做了个啥梦呀。”纪忆努力思索片刻,但大都记不清了,“好像是穿了件长衫,挺好看的,那我要不要试着进个民国的剧组刷刷脸呢?”纪忆正憧憬着,手机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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